
撰文/渝夫·天津河东
编辑/桐言·辽宁沈阳
【桐言无忌】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其苦,不懂其累。打字员小王暂时的离开,相关任务落在了渝夫一个人身上。如果是熟练工种还可以,却都是不曾涉猎的范畴,这的确增加了大幅度的压力和困难。加之身体一直未恢复好,对渝夫同志来说,真的是勉为其难。但因他的性情使然,无论如何都会迎难而上,并且还要全力以赴地完成好各项任务。
谁不希望在春节大团圆之际与家人相聚一起,共同欣赏联欢节目,共进年三十的晚餐,共续离别再聚时的亲情融意?可是渝夫当时的状况,谁人能知,几人了解,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尤其是未婚妻迟迟未归的焦躁不安,对他来说真是莫大的折磨……

(七二四)怀念小王
不只是我一个人明白,小王叫王冬青,是我们边防团政治处公务员兼打字员,长得人高马大,颇有个性,不高兴时谁都敢顶撞,不过本性善良,颇受人信赖。或许正因为个性突出,人称“王副主任”,可见其在政治处的重要地位。而事实上,他的作用的确不可忽视,政治处那么多文字材料,几乎都是他用手指敲打出来的。于他而言,加班到午夜是家常便饭,通宵无眠也并非绝无仅有。有人说他是政治处最辛苦的一个。我有同感,政治处清一色的干部或志愿兵,就他是普通小战士,他能不辛苦吗?部队似乎历来如此。
前两天,小王回家探亲去了。因为再无合适人选,我就成了他的继任者,临时当打字员。这下我的生活可乱了套,身体欠安加上业务不甚熟练,除了上卫生队打点滴,我的其他时间几乎全用在了微机前,打字,打印文件,没完没了。更要命的是,还要烧开水为人民服务,还得打扫并保持好室内最起码的环境卫生。而这一切,以前都是小王的份内之职,我们只管享受就是了。
这下可好,一切全乱了套,连写新闻稿的心思也没有了,成天想的就是如何早日结束这种并不适合我的工作,也就格外怀念小王在位的日子。当然,也逼迫我学会了不少以前不甚明了的东西。(2000年1月31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七二五)家
到卫生队打点滴,队长蛮热情,硬是陪我这个四川小老乡闲扯了将近两个小时。对于我春节不回家,队长很不理解:“待在这里干啥?又没老婆孩子,日子好过吗?再说,回家花钱,在这里你还得花钱。领导家你不去看看?老乡家你不去串串?光压岁钱就得扔进去千儿八百的,何苦来着?”
仔细一想也是,于是就随声附和。当我感叹回家过节已来不及时,队长嘿嘿直乐:“有啥来不及的?坐飞机到重庆,包你能吃上团圆饭。”当然,这只能是神侃,既然没打算回家,我就不会拼死拼活地往家里赶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一个春节不在父母身边,想来无伤大雅。
要说想家,已没有上高中时在外地上学那般强烈了。部队几年的摔打磨练,使我们这些军中男儿的心肠越来越硬。大凡当过几年兵后,家的概念就不那么清晰了,牵挂的也许是父母的年老多病而不是家的温暖,尽管家依然让我们陶醉其中。像我的那个家,人多屋少,回家就有诸多不便之处,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及了。当兵六年,回家三次,我总觉得不是给父母捎回多少安慰,更多的是烦恼和负担。“常回家看看”是一种美丽,也是一种无奈,连栖身之地也成为问题时,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了。你说,我们还能怎样?
但愿我这不是不孝之言或是大逆不道。(2000年2月1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七二六)一场空
本月十九日就接到芬的电话,说是二十三日从俄罗斯启程回国。按行程,二十七号就能到哈尔滨。按我们当初的决定,她回国之后的第一件不是回家而是到部队。将近一年不曾见面,对于相恋已久的恋人来说,这自然是一种让人激动的心情。于是乎,我变得十分兴奋,还一不小心将女友将要来队的消息透露出去。而自己,也成天没事偷着乐,晚上做梦也是与未婚妻亲热的场面。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对相爱中的男女来说尤为如此。
从二十七号开始,我一直在幻想着出现这样的场面:芬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惊喜之余的我则忘记身上这套军装,当众把芬拥在胸前,紧紧拥抱,深深长吻。但这一切除了在梦中,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她的影子。我不禁惆怅,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白日做梦。因为迟迟不见芬的影子,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中俄列车大劫案》,又分外担心芬的安危。说真的,这种日子的确不太好过。
终于忍不住给芬打了个电话,一问,她还没走,说是看二月六日能不能启程,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多了。虽然在一起过个春节的想法成了泡影,只要我的芬还一切平安,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一场空就一场空吧。(2000年2月2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