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的军旅路】174:文字切割工

  撰文/渝夫·天津河东

  编辑/桐言·辽宁沈阳


  【桐言无忌】


  能在同一天收到两份上稿通知,而且都是重量级的新闻媒体——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沈阳军区《前进报》,这份喜悦可是历尽千辛万苦、艰难跋涉才取得的丰硕成果!你看到的只是结果,没看到的却是过程,所谓爬过千山万水,到达成功彼岸时,收获的不仅是累累果实,更重要的是努力打拼的历程!

  做为新闻撰稿人,其实还真是“切割工”,不管原来材料的质量如何赘笔、不足或者残缺,他们都要像修理工一样小心翼翼的去“打磨”,去“分割”,去“补给”。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看看渝夫同志是如何“切割”他的“原材料”吧!




  (六五四)双喜临门


  到宣传股之初,为了突破各报刊编辑部的大门,我曾进行地毯式的“轰炸”,四处投石问路,到处投递稿件。那时,军人通信不贴邮票,投稿的直接成本较低,投一次稿,只需一个6分钱的信封,倒也说不上心疼。这当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是“进攻”的媒体之一,目的只有一个:打开“现代国防”栏目之门,为自己的新闻报道事业汲取更多前进力量。

  半年时间下来,对中央人民电台,我似乎要绝望了。要知道,军队媒体方向,包括《解放军报》《前进报》都先后被我“攻破”,《黑龙江日报》也向我敞开了一点门缝,唯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依然对我大门紧闭。期间,我曾分别军线电话和地方程控电话跟电台的编辑老师联系,询问他们需要的稿件类型,回答只要是管边控边和边防部队建设方面的新闻稿,都是他们的选用范围。可是,在这方面,我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或者说我还不具备在日常工作中发现新闻线索的能力。

  忘了是7月底还是8月初,我正为缺乏新闻素材而苦恼,干部处张平亚干事拿来一份有关保卫股金光日干事和妻子朴玉明互相支持、扎根边陲、无私奉献的事迹材料,让我将其“改造”成一篇通讯。我欣然领命,很快写出了稿子,分别寄往相关媒体,其中就包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今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用稿通知终于飞到了我的办公桌上。由此带给我的欣喜之情,实在难以言表。稿件采用时间是9月初,到现在已过去2个多月了,当时没有听到,确实比较遗憾。

  而在今天收到的沈阳军区《前进报》上,我采写的《向蛛丝马迹挑战》一字未改的发表了。(1999年11月22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六五五)雪晨惊雷


  昨晚,前来视察工作的省军区李衡司令员到达我团。在昨天下午的军人大会上,团长、政委态度严肃地要求机关和二线官兵高度重视此事,保证不出丝毫纰漏。对我们这帮年轻的机关单身干部,领导再三强调要加强管理,晚上按时熄灯,早上准点起床,并要搞好内务卫生,不要在这方面出问题。据我们团艾国政委讲,驻塔河某边防团曾在这方面出过情况:几年前,省军区时任司令员王贵勤到该团视察,工作样样出色,一切顺风顺水,哪知王司令员突然直奔单身干部宿舍而去,看到的是满屋狼藉。首长极为生气,将团长、政委训斥了一通。等首长离开,团长、政委把部门领导骂了一顿,回头部门领导又把单身干部们臭骂一通。

  为了防止出现同类问题,前些日子,团里决定把分散居住在机关楼的单身干部集中到后勤楼,几个人一间大宿舍,明确要求,集中管理。这次为了迎检,我们连续拾掇了好几天,使得集体宿舍的环境秩序大为改观,用艾政委的话讲,“像部队样了”。如此一来,我们这些单身干部曝光出丑的可能性似乎很小了。

  昨晚,西线无战线,我们一个个睡意沉沉,睡梦甚是香甜。

  早上6点20分左右,沉睡中的我们被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并且是每间宿舍门都敲打一遍。因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伙依然躲在各自的床上,谁也不动弹,还有人大声询问“谁呀”,问了两遍,还是没人回答。我们感到事情不妙,一个个赶紧翻身起床,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艾政委!赶紧穿衣服,迅即收拾内务卫生……(1999年11月23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六五六)切割术


  我们不是修理工,更不是焊工,但经常干与切割术类似的活儿。

  在我们政治处,写材料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任务,也是最为紧要的日常性工作。某项工作、某件事件,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管已经完成还是只停留在计划上,只要上级领导或机关要相关情况,我们这些机关干部就得想方设法写到纸上,写进情况报告里,写成经验做法。也许不如干脆说,有些材料,80%以上的内容都是得采用“切割术”或“粘贴法”完成的。

  于是,在我们政治处,每当有紧急的重要材料要完成,你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要么是一个人,要么是几个人,反正每人桌上都摆着一摞过去的材料,承担新材料撰写任务的同志各取所需,东摘一段,西切一截,尔后进行组合拼装,再适当加一点新情况新做法,一篇据说不错的事迹材料或经验做法就诞生了。

  当然,千人千面,各有各招,并非所有“笔杆子”都这样干活,那些高手中的高手,比如股长级别的,手拿几份材料,往电脑跟前一坐,现场取舍,即兴剪裁,移花接木,改头换面,口头指挥政治处打字员敲打成文。另外,如果是懂电脑操作的年轻干事,写材料的方式又不一样,他们平时注意收集各类材料并以电子文档保存在软盘里,需要时往电脑里一插,调出来搜索关键词句和段落,按需切割、复制和粘贴,工作效率大大提高。通过这种方式弄出来的材料,据说是因新颖而大受领导欢迎。可以理解,高科技产品嘛,领导焉有不说好的道理?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讨厌上述看似很有创意的写材料方式,我更习惯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地写。当然,我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写新闻报道,尽管政治处王主任总带着我写内部材料,可那毕竟不是我的主业。也有好心人劝我,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既要搞新闻也要写材料,这才是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我很认可这种说法,但目睹写材料的诸多乱象后,我有点不敢招惹写材料这种美差了,觉得远离这种胡编乱造的把戏可能更为洒脱一些。

  不过身在政治机关,是很难摆脱材料的。事实上,与写材料相比,在基层部队搞新闻报道就是副业,就是敲边鼓,除非将来专门从事这项工作,否则最终还是要回到写材料这条道上。(1999年11月24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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