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有走出过北方的人来说,很难想象南方的冬天仍然可以那样花红叶绿,满目繁华。同时,让他们难以想象的,应该还有南国落叶飘舞的春天。
古人说“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落叶是秋天到来的标志,秋天是落叶的“法定”季节。然而,在深圳这样的南国城市,春天才是落叶的主要季节。
每年的二三月份,是落叶比较集中的时间。这时候,窄些的马路和人行路上常常铺盖着一层落叶。五颜六色的叶子一片片相接相叠,远望过去,和周边合成了一幅诗意的画卷。由于大部分树都是在春天落叶,延续时间又比较长,所以,颇成气候。相比之下,秋天反而显得安静许多,不大容易让人感觉到落叶这件事曾经发生过。
不同寻常的还不止于此。一般来说,树叶凋零都会带来一段萧条的日子。可在这里,即使落叶时节,有些树也不必经历淡泊稀疏,它们可以一直保持着浓密和茂盛的状态。这是怎么做到的呢?秘密是两个字:同步。就是树叶一边落,一边长,而且新叶子生长迅速。新叶与落叶好像两支队伍,它们在大树的统一调度下,配合极其完美,井然有序地完成各自的任务。我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大片的新绿代替了原来的浓绿。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里边藏着数不清的奥秘。
也有一些树会有惨淡寂寞的一段时间。他们要么挑着几片稀稀落落的叶子,要么干脆光秃秃只剩枝干,好像刚刚剪掉了头发的人一样,显得有点突兀。和这些树不同,“南国佳丽”木棉是绝不肯以萧瑟示人的,它们趁着没有叶子的这段时间,开出满树艳丽的花,扮美自己,装点春天。不管怎样,没叶子的日子一定不会久,因为新的叶芽已经急不可待地准备登场了。
新绿满眼,阳春在即。不由得人身心惬意,点燃了对新一年的所有期冀。南国的季节变更就是这样不着痕迹,一切都发生在不知不觉间。而在我的家乡,季节有着北方汉子一样的性格,鲜明爽朗,棱角分明,没有半点儿含糊。
我出生长大的小镇坐落在吉林长白山脚下。那里属于典型的北方气候:季节分明,春夏秋冬各有不同的性格,相邻两季也差异悬殊;冬天寒冷而绵长,几乎占去半年时间。因为冬季长,所以挤得其他几个季节特别是夏天相对会比较短,感觉总是匆匆而过。虽是匆匆,但只要经历过,你一定会记住它。
在北方,节气特点十分明显。你甚至能根据气候和自然的变化猜到一个新的节气已经来了,回头一看日历,果不其然。比如立秋一到,马上就气温下降,凉风拂面,甚至能在空气中闻出秋天的味道。再比如,每年“五一”树叶开始发芽,“十一”开始落叶,都非常准。
对家乡的记忆里,春的鹅黄新绿,夏的山花遍野,秋的五彩山林,冬的飞雪雾淞,都极具特色。
相比之下,秋更具成熟的韵味,也更能给人踏实感。所以,人们喜欢秋高气爽时走进大自然,去欣赏、去收获。能收获些什么最好是自己去亲身体验,至于欣赏,最值得的当属秋叶。
北方的秋叶颜色更丰富、层次更分明,它们立于树上是一种风景,落到地上是另一种风景,而在两者之间时,更是一种美不胜收的动态风景。一阵风吹来,各种树的叶子如五彩的精灵在空中翻飞起舞,划出一条条优美的曲线。不过,这个过程并不长。有时候,只消一夜功夫,所有的落叶就都完成了它们的谢幕表演,早上留给我们的就只有枝干了,所谓的“秋风扫落叶”就是这样。
叶落归根,它们回到了大地,积成厚厚一层。那可是天然的地毯,喜欢的人可以在上面坐一坐,躺一躺,或者走一走,尽情享受着秋的美意。
春夏秋冬,风格迥异,季节以其变化而更显多姿多彩。
南北东西,各具特色,世界因其多元而愈加妙趣横生。
落叶是秋也是春,感谢大自然赐予我们体验不完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