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豪门贵女
在天津吴府的吴秋霜,此时正在日夜思念着自己的爱人沈德昌,她时常呆呆地看着窗外,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
一天早上刚吃完饭,吴秋霜在回廊下逗弄着她心爱的五彩金刚鹦鹉,看着它为了得到食物而张开了漂亮的两个翅膀,又想起了自己和沈德昌以前一起给鹦鹉喂食,它总会这样“表演”,鹦鹉吃不到生气时还啄两个人的手……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禁又出了神,脸上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掌,她吓了一跳扭过头来,果然是那个小冤家!姜苗挑眉看着吴秋霜,那狭长的狐狸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灵动的眼神好像要将她看透一般,转眼间又露出若有所悟的笑容,一笑之中好像妩媚的春花开遍。
吴秋霜觉得姜苗看上去真像个神秘的女孩,那么古灵精怪,好像永远能有新的一面表现出来,她假装嗔怪道:“你来了怎么也不喊我,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搞什么偷袭呢!”
姜苗揶揄她:“哎呀,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是多体贴的人哪,明明见到眼前的姑娘在专心思念自己的爱人,我就是喊几声怕是也听不见,没得还把外人给惊动了,还不如直接果断地背上一拍通知你我来了。”
吴秋霜见她居然把自己小女儿的相思之情就这么赤裸裸、大喇喇的说了出来,一瞬间羞的满脸飞红,拉近她低声说:“干嘛说的这么直接啊,你也是姑娘家的,就不害臊吗?”
姜苗打趣道:“你这脸上的番茄又要熟了……”吴秋霜赶紧打断她的话头:“你怎么又来了?每天来我家报到,简直比来上工的人都准时。”
姜苗说:“这不是那人一走,我怕你孤单吗?”吴秋霜假装生气了:“你怎么又来了,就不能说点别的?”说完,作势就要走。姜苗把她拉住,又伸出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好好好,不说这个了,我可不敢惹吴大小姐生气。”
姜苗换了个话头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就很羡慕你。”吴秋霜好奇的说:“你这样的豪门贵女还会羡慕别人?”
姜苗说:“什么豪门贵女,咱们两家环境和地位不都差不多嘛,只是你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还是最小的孩子,父母对你的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哪里像我这么尴尬,上有一个大哥,下有一个小妹,我夹在中间,爹娘好像总不留意我。”
吴秋霜奇怪地说道:“怎么没留意你,你现在头上戴的这个大花发钗不就是你父亲外出经商给你买的吗?”姜苗伸出手摸了摸发钗,努努嘴说:“他出去十次也就能有一两次想起我要的礼物,哥哥妹妹的礼物倒是记得清楚。”
吴秋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朋友,姜苗又说:“都过了8、9年了,我到现在还记得6岁时我爹去扬州行商,给哥哥带了弓箭、给妹妹带了糖,却把我心心念念的流苏发叉忘了,不知从哪里随手买了个草叶子折的蟋蟀给我,你说哪有小姑娘喜欢那种玩具的?”她一脸苦笑地看着吴秋霜。
吴秋霜笑着答道:“那倒是便宜了我们其他人,从那以后,你每天都戴着各种各样的发饰,都那么漂亮,朋友们都看得眼花缭乱了呢。”她说完,两个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除了姜苗每天来找吴秋霜,剩下大量的时间都是吴秋霜自己一个人待着。她白天总是看着窗外笼中的鹦鹉,看着看着就提笔给沈德昌写信,写了一封又一封,逐渐在桌上积了高高一摞。一天早上吴秋霜的贴身丫环彩云服侍她起床,看见桌上的信忍不住念叨起来:“小姐,自从沈公子去打仗了,你这每天不是写信就是绣荷包,信写了那么多又不知道往哪里寄,沈公子更是收不到,为什么还要写呢?”
吴秋霜说道:“我把我的想念和每天在家里做了什么写下来,即使信不能送给他,我相信他也一定能感受到我的心意的,心诚则灵。”
彩云指着一小堆荷包说:“那这些呢?绣着么多,难道等沈公子回来了,要挂满一身吗?”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秋霜捏着她的脸蛋说:“臭丫头,你越来越坏了啊,竟然还取笑我!他回来后,不能换着戴吗?一天一个,一周都不重样多好。”
彩云冲她做了个鬼脸:“对对对,小姐说的这些都有理,我看以后不如改叫你‘理小姐’好了。”
吴秋霜被彩云的话激的一时羞怯难当,伸手就去咯吱她身上的痒痒肉,彩云被挠的笑声不止,最后连连告饶:“好小姐,快别挠了,我错了……”吴秋霜见她是真的受不住了,这才罢手。
彩云去小厨房把早饭端进房里,吴秋霜吃完后,又倚在床边,把枕头边放着的《三国演义》和《红楼梦》拿过来,这两本书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来来回回不知看了多少遍,书页都已经翻得旧旧的。吴秋霜用手抚摸着两本书的封面,却没有翻开,又把书放了回去,因为她看到书时总想起以前自己对沈德昌的大力推荐:“我最敬佩感动于三国英雄的家国情怀,最向往宝黛二人真挚的爱情。”这么一来,对沈德昌的思念更加难以抑制,她只好不再翻开最爱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