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们谁都不干活的话,那我也就继续这么混呗。”已经晚上9点钟了,下了班的毛剑边走在回家的路上边嘀咕着。
毕业两年换了5份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却仍然拿着月薪3千的工资,从毕业时的心比天高到如今也慢慢接受平庸琐碎的现实,又一次跟同事争吵一番后,毛剑选择去单位附近的商业街走一走再回家,对于这个偏居一隅的北方城市来说,这样落寞夜晚、失望的人、一幕幕顾影自怜又无人问津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在这里发生的事就像这座城市一样,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漫无目的地走着肚子早已咕咕作响,单身汉毛剑只能选择自己在外面解决问题,在这条寒酸的商业街,不奢求吃上点什么精致的夜宵,惯性的向那家常去还算干净的包子铺走去。
“嗯?”走到了熟悉的2层楼店门口,发现门脸已经翻新,老旧的门头挂上了崭新的LED牌匾——“随心小馆”,“这还真是新鲜事儿,这条破街都多长时间没开过新店了,那我也换换口味呗”边嘀咕着,毛剑走进了店门。
不大的空间装修的颇具日式风格,一楼的五张台面都坐上了客人,一位大概60岁上下穿着紧皱蓝布工作服的秃头老人正给一桌客人端上一盘蛋炒饭,隔着老远就闻到甜腻的蛋香,那味道让已经饥肠辘辘的毛剑有些迫不及待了。
整间屋子也没有其他服务人员,“看样子这就是老板了”毛剑心里想着向前走了过去,“大爷,还有空位吗?”,老头转过头来,看清了脸的毛剑却有点吃惊,这老头长相没什么特别的,这脸却泛着奇怪的黄,老头指着靠边的一桌张嘴答应“那还有一个空位,拼一下”,“我上二楼行吗?”,“二楼没放桌子啊,凑活挤挤吧小伙儿”老头咧嘴回道。“挤挤行,挤挤就挤挤吧”本来就有些不拘小节的毛剑这么说着,坐上了靠边的位置,“给我也来盘蛋炒饭吧”老头答应了一声回身走向了身后的隔间。
在座位上放松下来的毛剑小腹传来一阵急意,这几年常常加班,不规律的生活导致毛剑患上了肠炎,急意一来就需要尽快解决,毛剑记着卫生间在二楼,想也没想就顺着楼梯跑了上来。
二楼一片漆黑,摸了开关却没任何反应,“看来这二楼还没来得及翻新”也没想多,凭着记忆找到了卫生间把门一锁,蹲了下去,一边解决问题毛剑一边回想着毕业这几年自己的生活,浑浑噩噩,因为自己安分的性格,当初没有选择出去闯一闯,留守在这座将死的城市,抱着些许异想天开的可能性,到头来不过是虚度时光,自己仿佛被困在这城市的壳里,被禁锢着双脚和思想。
“算了吧,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这么想着,摸着黑提起了裤子,手放到门把手打算出去的一瞬间,哐哐哐!,有人敲了卫生间的们,“小伙儿,你的蛋炒饭”毛剑拉开门闩推了门,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那老头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盘蛋炒饭。
“哎呀您怎么送这来了”毛剑心里奇怪,老头也没说什么转身向楼梯走去,毛剑也跟着走了过去。
在明暗交接的一刹那,毛剑看着老头的后脑勺吓了一跳,整个脑袋异常光滑,没有丝毫皮肤的质感,老头的上半身,黏黄液体沾满了蓝色的工作服,老头继续走着,毛剑的腿却打颤,“走啊,下楼吃饭啊”老头慢慢回过头来,毛剑看清了,还哪有什么脸,本该是五官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洞,从洞里流出黄白混沌的液体,那整个脑袋,分明是一颗巨大的,破碎的蛋!
毛剑惊叫着从楼梯的扶手直接跳下一楼,楼下的客人仍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吃着聊着,那坐上的食物,全都是一份份金黄的蛋炒饭!
毛剑挣扎着推开了店门,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跑,一直在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了哪里,慢慢的,没有了恐惧,忘记了尖叫,慢慢的,毛剑什么也不记得了,脑袋仿佛被石化了,空白,只剩下一片空白,毛剑倒了下去,眼前出现一滩混沌的液体在慢慢扩散。
“终于逃出去了!”这是毛剑脑海里回响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