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妈妈回去了，日子似乎过得顺滑一些了。

真正的冬天来了，学校要上操了，从小学就开始做操，都做几套体操了。又不是不会做还要出操！

每天早晨叶子叫苦不迭，开始不知道穿什么，人家都出去了，她还在乱抓一气，结果出去时，不是忘了梳头就是穿了空心棉袄浑身冷嗖嗖的。都感冒几次了。

跟妈妈通了几次电话，终于搞定了，穿一件薄线衣睡觉，早上套背心后再穿薄棉袄。

铃声又响了，天亮越来越迟了，外面还是灰蒙蒙的。听着她们几个刺溜刺溜下床的声音，然后拿盆冲出去了又跑回来，叶子也从被窝里钻出来。

没等叶子穿好衣服，她们已经冲出去了。

刚穿好衣服，外面已经响起来了《运动员进行曲》了，该死，又快来不及洗簌了。叶子赶紧把脚伸进床底下勾出两只鞋，脚在鞋子里往前拱，手在抽屉里摸出梳子拿梳子随便梳几下把头发束起来，弯腰把鞋后跟拉上冲了出去，路过水房胡乱刷了几下牙抹了把脸，呀呀，冰死人了。

外面灰蒙蒙的有点薄雾，偌大的操场全是人，还好新生的队伍靠近入口处。两位辅导员在操场边缘走来走去，叶子冲进队伍，站在果子前面，开始了伸展运动。

间隙里，果子踢了她一下：“叶子，你的鞋！两只！黑白双煞！”

叶子低头一看，头大了：她穿了两只鞋，同一系列的一白一黑。藏都藏不住，刚才在大家面前跑进来的……

没有办法，叶子尽量不把腿抬很高，恨不得把脚抱怀里回去。

终于手脚运动都做完了，辅导员在前头站着不让自己的学生冲出口，大家只好慢慢撤退，一个个从辅导员身边经过。

“咦，金叶子的鞋挺别致的，鸳鸯鞋吗？”王老师盯着叶子的脚，吸引了很多目光。

叶子有些囧，脑子卡住了：总不能说自己穿错了吧，是穿错了，这么多人前要是说穿错了鞋不是等于开广播说了……

“老师，这是新设计，黑白双煞。”果子一本正经地说，吸引了更多好奇的目光。

“真有趣，现在衣服也是奇奇怪怪的，鞋子也是。不错挺别致。”王老师笑着说。

叶子的脚都快差点踩了自己的脚了，回到宿舍准备换鞋，被果子拉住了：“不能换！”

“为什么？”

花儿和朵儿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果子还是一本正经。

“换了就说明你刚才穿错了。”果子拉着叶子出去买早餐：“你想你这样不也挺别致的嘛，歪打正着啊，是创意是灵感！”

“我服了你，可是还是别扭啊。”

“不要紧，你只管走自己的路，谁还会上来脱了你的鞋吗？”

“……”

“第一个吃螃蟹的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不都冒着生命危险吗？你这算什么？”

叶子被果子一说脑子快缺氧了，已经到食堂了买了早餐，确实没有多少看她的脚。

“将错就错变成了创意，以后说不定就流行这样的谁知道呢？”果子真的特能说，还都是反驳不了的。

“再说，谁注意啊？我们天天在一起，很容易忽略身边人穿什么，比如，你小泉哥哥天天穿什么你说得出来吗？”

叶子想想，确实，看见他的背影就知道是他，却忽略了背影的颜色。

“有人不经惦记，来了。”

叶子侧头，看见小泉端着两个盒子。特意看了一下，哥哥头发好像刚理过，短了服帖了，深蓝色夹克衫很是合身也挺刮，咦，哥哥没有穿棉袄呢，裤子好像熨烫过不久，皮鞋也亮。浓眉下眼窝略深，原来哥哥也挺亮眼的。

“叶子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看看你自己的脚！”

在哥哥面前，叶子是皮厚的，嘻嘻哈哈地说：“看过了。”

小泉摇着头：“唉，你咋办呢？”

果子说：“哥哥不知道吧，叶子的鞋是最新款的，黑白双煞。”

小泉看看果子看看叶子，笑着摇着头走了。

吃饭的时候，趁着果子不注意，叶子换了另外的球鞋，受不了别人怀疑的目光，也许像果子说的别人没有怀疑，可是自己心里有鬼呀。

元旦又快到了，又有晚会了，叶子又被拉去跳舞，还好动作幅度不大，但是比起唱歌难度大多了，唱歌可以滥竽充数，跳舞可不行，稍微差错就能看出来。

这次跳舞的还有对门小眼睛的萍儿，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叶子就叫她萍儿，萍儿大笑时不见了眼睛，微笑时有条缝，但她脸十分光滑祥和，看着就是十分可亲。

排练间隙，叶子坐萍儿旁边，捏捏萍儿的腰，觉得萍儿跳舞的时候腰肢十分柔软。

“咯咯咯！”萍儿差点笑滚下去了，原来她十分怕痒，叶子也乐了。

“我好想出去逛逛，除了那一次小泉哥哥带我去工院，我就围着学校画圆，好没有意思。”累了的叶子想想马上要考试了好惆怅。

“我也想逛，想买些卡片啊方便面啊。”萍儿说话时歪着头微笑着，眼缝里闪着快乐的光让叶子看着十分喜爱。

“我看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出去逛吗，我们人少都没有一起逛街，顶多就是一起去买水果。”

萍儿叹了口气，她是个无可无不可的，萍儿经常陪着室友逛街，陪她们买了东西，轮到萍儿了她们开始叫累了就回来了，萍儿想逛的想买的都没有去逛去看。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我们俩去！”

周末排练空档两个人直奔城隍庙，买了一堆方便面卡片榨菜，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果子伸头一看：“咦，尽小孩玩意儿。”

可是叶子觉得开心，她第一次去城隍庙，那里那么多人都挤着买这些小孩玩意呢。她喜欢萍儿的温柔随和，她们都愿意陪着对方去对方想去的地方。

除了小泉哥哥之外，叶子觉得萍儿是真正的朋友：“萍儿，你看恐怖片吗？”

“看。”

“你不怕吗？”

“怕呀，怕也看。”

“那下次我们一起看，然后我睡你床上行吗？我晚上都不敢动。”

萍儿笑着点头，眼睛里的笑意全自己收住了一点也没有露出来。

排练排练，快进入新年了，大家开始收贺卡寄贺卡了。叶子意外地收到了许多同学的贺卡，不少是男生的，幸亏上次看着漂亮买了一堆，开开心心地也寄了一堆出去了，给金鹰哥哥也寄了一张。

李树哥哥也寄了一张贺卡，他写的字很好看：叶子妹妹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