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建大吃一惊，朝赵犬平喊道：“喂，老赵，你别走啊。你家黑猩猩怎么成了劳改犯？她不是你从家政公司找来的保姆吗？难道事前你没了解她的过去？”
“砰”一声，赵犬平抬脚一踢重重把门关上。
黄毛建拍门大喊：“老赵，我事还没说完呢。你咋把门关了？上回我送你的尿壶好不好用？麻烦你量一下屁股的尺寸，我帮你在网上订个屎壶。那玩意不错，材质好还自带隐形功能。只要绑在屁股后面就无后顾之忧，一般人还看不出来。用过的客户都反应不错，只是尺寸有点偏小。我向厂家咨询过，他们说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定制适合的尺码。你测好臀围把尺寸报给我，我替你下单。”
赵犬平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开门跟黄毛建大干，却被我紧紧拖住了后退。
“老爷，黄毛建这么说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你何必跟一个良善之人斤斤计较？你若觉得没必要拒绝便可，犯不着这样大动肝火。况且，他送的尿壶你不是用得挺好吗？只要往腰上一绑就能解决你尿失禁的问题，尿满了解下来倒进马桶又能重复使用。这几天还省了不少尿不湿的钱。我倒是觉得应该让他订个屎壶回来试试，好用的话咱继续，不好用就丢弃。反正不用你花钱，你担心什么呢？”
赵犬平大怒：“你脑子是不是长虫？他这是良善之心吗？明摆着就是来看我笑话！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你不是退休了吗？那些老板都把你拉黑了，你还见谁呀？你现在都成这样了，还在乎啥面子？你得接受事实，不要老想着自己以前的光鲜形象。没人会在意你的面子，只是你太高估了自己。”
赵犬平用电棒指着我，“你少给我洗脑，老子还没修理你呢。老实交代，你为何隐瞒自己的过去？为什么不主动告知你干过杀人犯火的勾当？”
“你也没问啊！再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觉得没必要再提。何况那老头是自己玩死自己，不是我主动取他老命。”我瞄他一眼，接着说：“你不是也干过几条人命吗？按理说，我那事还没你那干的勾当恶劣。至少我没故意取老头的性命，而你却直接收钱干人命。若要按杀人犯或劳改犯来论事，你头上的“光环”恐怕是我的好几倍。“
赵犬平最不能忍受别人揭他老底，脸色一沉，怒问：“你从何得知我干过人命？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乱说话，我这电棒不是用来摆设的。”说着把电棒对准我脑袋。
我哆嗦一下，但很快又说：“那天早上，你拖出去的麻袋……还有……你和黄老板……”我原想提醒他和黄老板签署的那份合同，但又不想他对我有所怀疑。脑子一转，转而说道：“你不是掌握了黄老板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吗？除了杀人犯火的事，你还有什么把柄可以把他置于死地？”
赵犬平突然把电棒往地上一扔，拍着脑门嘟囔：“杀人犯、劳改犯，这么说咱俩还是绝配。”
我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说道：“可不是嘛，一个老黑一个小黑，天造地设的一对。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要不然咱俩相差几十岁怎能混在一起？你尽管放心，只要你不赶我出去，我保证不把这事说出去。咱俩以后互相关照，好好合作，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赵犬平怔怔地看了我一会，突然想起他外出奔丧回来的那天发现自己的东西挪了位置。于是便问：“你有没有动过我抽屉里的东西？”
我心里一阵慌乱，忙掩饰说道：“没有。”
赵犬平很怀疑，起身要去调看那天的监控。我一把抱住他的双腿。打岔道：“老爷，你该上厕所倒尿了，那尿壶再不解下来清理一下，尿都要溢出来了。”
赵犬平一脚把我揣开，“少跟我耍这一套。”说罢走进卧室调出那天的监控录像，并一一回放查看。
我胆战心惊地绕着茶几转了又转，正想着怎么办。赵犬平却猛然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打了一顿。
“你好大的胆，竟敢乱翻我的私密文件！难怪说话这么奇怪，一会说我杀人犯火，一会旁敲侧击我干过的勾当，原来你这劳改犯掌握了我的资料。”赵犬平一面往我身上甩电棒，一面大骂不已。
“老爷，我不是有意偷看，只是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中瞧了一眼。再说我又不认识那文字，上面写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赵犬平还真信了这番话，没待我把话说完便停了手。
“你确定不知道合同的内容？“赵犬平瞪大老眼。
我用力点点头，“一个字都不认识。”
赵犬平这才算完事，大骂一声便把我推出门外。
“有多远滚多远，再回来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我死皮赖脸抓住门把手，说什么也不肯滚出他的视线。
“老爷，我不能滚啊！我这么滚出去反而对你不利！万一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就算没事都会变成有事。另外，我滚了谁来替你把屎把尿？虽然你现在有尿壶可用，但那屎壶还没回来呢。你换下来的尿不湿还得靠我处理。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打算出去找小妹帮你把尿吗？你确保能找到像我这样的女人？”
赵犬平马上放下电棒，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我趁热打铁，继而又说：“老爷，咱俩这辈子能凑在一起是天命，你不能违背上天的意思。你下半生没有我肯定不行。咱俩各方面相当，谁也别嫌弃谁。只要你不轰我出去，我肯定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赵犬平听了我这番肺腑之言，倒是有点犹豫起来。
“我一个堂堂公安局长，难道下半生就要跟劳改犯共度余生？我在位的时候玩的都是老板为我精挑细选的清纯妹子，一退下来就跟劳改犯扯在一起。这差别太大了！”赵犬平抱着脑袋喊叫。
“老爷，你不能总想着过去。毕竟那时候你正处在人生的巅峰期，别人为了巴结你送好处很正常。现在你的处境已经不同往日，有劳改犯愿意听你使唤就不错了。而且这个劳改犯看起来还不错，既能帮你把屎把尿还能做你的床伴。咱俩不扯其他，就为各取所需凑一起苟活吧。”
赵犬平一屁股跌在地上，我忙扶他起来说道：“你也不用看不起我，撇除你在位时的职权，其实你和我没什么两样。严格地说，你还不如我。我在你落魄的时候对你不离不弃，从这点上看，我就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你就别自视清高了，赶快放下你的身段接纳劳改犯。明天我回山旮旯把算命人叫来帮你看看风水，如有需要改善的地方，咱请他好好做个法术，看看能不能顺便帮你扭转一下命运，要能把你从尿失禁中拉回来就尽量拉回来。”
赵犬平勉强点了点头，苦笑道：“没想到我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公安局长竟然能跟劳改犯扯在一起，而且还掌控着我的下半身。早在几年前，打死我都想不到有这么奇怪的事。”
“人的命运由天掌控，不是由公安局长掌控。你在位时再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你的命运会伴随你的行为不断发生改变。你干的勾当越多，命运就会发生逆天性的转变。轻则瘫痪在床，重则恶疾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经过长期折磨后死去还不算完事，下了地狱还要承受阎王爷的严刑拷打，直到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全身没一个完整的地方才把你扔下十八层地狱继续让各种凶猛的野兽疯狂撕咬你的皮肉，直到把你大卸八块为止。”我把小时候听到的故事添油加醋向赵犬平复述一遍，说完还做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表情吓唬他。
许是赵犬平干多勾当的缘故，听完之后身体抖得似筛糠。哆嗦着问：“你听谁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