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羊羊】读书分享:《金榜题名之路:大学生出路之谜》

大家好,我是勤奋刻苦懒羊羊,今天给大家分享一本书《金榜题名之路:大学生出路之谜》

I. 引言

A. 作者背景郑雅君,1990年生,甘肃张掖人。毕业于复旦大学社会学系(2009-2014)、复旦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2014-2017),分别获得法学学士、教育学硕士学位。现为香港大学教育学院在读博士研究生(2017-)。主要研究方向为文化社会学视角下的教育公平与学生发展。

B.研究动机

本书旨在研究一个普遍存在但难以解释的现象:为何社会出身劣势的学生尽管进入顶尖大学,仍在毕业后面临明显的职业和生涯劣势?考虑到高等教育在现代社会职业分配中的关键作用,以及大学提供的资源和支持性政策,加之劣势背景学生通过基础教育的严格筛选,他们在能力上应与高阶层学生相匹敌,甚至更优。人们期望高质量高等教育能够弥补学生家庭背景劣势,尽管普通大学文凭的含金量有所下降,但至少期望顶尖大学能够使学生摆脱家庭背景的限制。

II. 作者的研究目标和方法

A.  探究社会出身劣势学生在顶尖大学毕业后面临的职业和生涯劣势

本书指出:大学不仅是象牙塔,更是竞技场。尽管高等教育阶段的不平等往往被舆论掩盖,但实际上,每个大学成员都不能否认大学已经成为一个与社会联系紧密、资源和权力蕴藏其中、竞争无处不在的空间。

B.  借助布迪厄的“游戏场”概念理解大学作为社会领域的角色

作者引用了布迪厄的“游戏场”概念,将大学视为一个社会领域,有着明确的规则,参与者在其中投下各类资本以谋求胜利。

布迪厄将学校教育看作有利于特权阶级的游戏,并认为这一游戏具有根本上的不平等性。尽管这一观点可能不容易被接受,但在今天仍具有启发意义。在中国,精英大学被视为一个特殊的领域,而如果按照布迪厄的思路将其看作一个游戏现场,那么其中的基本布局和游戏规则是怎样的呢?

C.  构建“大学过程”分析框架,包括“资本化过程”、“投入过程”、“价值选择过程”

该研究采用了关注过程的文化视角,为了深入研究学生在大学中的经历,研究构建了一个“大学过程”分析框架,包括“资本化过程”、“投入过程”和“价值选择过程”三个部分。这个框架旨在探究三个具体的研究问题:(1) 家庭的资源优势如何在大学阶段转化为学生的文化资本?(2) 学生在大学里的努力如何在出路方面转化为优势?(3) 价值信念如何影响生涯目标的制定,以及如何影响最终出路的获得?

III. 两种“上大学”实践模式的归纳

A.  “目标掌控模式”:有意识树立生涯目标,了解大学和劳动力市场规则

第一种模式被称为“目标掌控模式”,其核心特征在于学生了解大学和劳动力市场中的制度和规则,有意识地树立生涯目标,并知道如何通过管理自身的行动来趋近这些目标。这些学生能够有条不紊地组织大学生活,有效地将大学经历和成果转化为生涯目标的资本。他们通过目标掌控模式在大学中的投入,有针对性地选择行动策略,使自己能够应对不同的生涯方向。这种模式的前提是对精英大学场域的游戏规则和自身所处位置的深刻理解,需要对大学和劳动力市场的运转逻辑有所了解,这被称为文化性知识。

B.  “直觉依赖模式”:依赖直觉和旧有习惯,难以适应大学环境

"直觉依赖模式"是指习惯性优秀、学霸型学生在大学生活中的组织方式。这些学生由于阶级原有习性与精英大学场域不匹配,进入大学后难以自我定位,依赖直觉和旧有习惯组织生活。升学流动导致内在自我和文化常识的震动,使他们无法明确大学中的位置和未来发展方向。缺乏对精英大学文化的了解,导致在大学生活中缺乏方向性和技巧性,难以为未来选择积累优势。这种模式下的学生通常采取单一的行动风格,勤恳而单纯,难以建立清晰的生涯目标。

与"目标掌控模式"相比,这两种模式不仅在组织行动技术上有差异,还在道德层面存在分歧。在"目标掌控模式"下,学生认为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使用策略是可以接受的,而在"直觉依赖模式"下的学生则对使用讨巧的策略有道德拒斥感,认为这是表现出“功利心强”和“动机不纯粹”。这形成了象征两者之间的边界,即区分"我们"和"他们"的道德判断。

IV. 学生社会背景对“上大学”模式的影响

A.  家庭背景和学生的“目标掌控模式”或“直觉依赖模式”的关联

优越家境的受访者呈现出开放态度,就读于优质高中,形成广泛兴趣和大学化学习方式。相反,中西部平凡家庭学生专注学业,成绩是其学习目标和自我证明手段。进入大学后,他们发现原有学习策略不再适用,有些人未及时认识到这一点,只能依赖直觉和过去习惯摸索前行。

B.  不同地区、家庭背景学生对大学的认知和适应情况

家境优越的父母通常采取“无为而治”的态度,为孩子提供信息和资源,但不直接插手选择,鼓励孩子自主决策。相比之下,从未上过大学的家庭在大学选择方面显得无奈,缺乏类似的支持。在大学迷宫中,弱势学生缺乏家庭支持,只能依赖直觉和过去的习惯前进,父母提供的建议也有限。

与第一代大学生相比,优势阶层的学生更了解大学专业分类,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专业特征,包括人才需求、行业专业化、境外市场需求和深造前景等。尽管对某些专业的了解可能不充分,但在选择专业时更具目标意识,更倾向于将专业选择与个人生涯规划结合起来。

V. 投入过程中的文化倾向和学业表现

A. 不同模式学生在学业和社交投入中的态度和策略

大学生发展研究达成基本共识:学生需积极参与学校实践,提升学业成果,主动与师生互动。学业投入和社会性投入是关键方面。针对这两个方面,研究分析了“目标掌控者”和“直觉依赖者”的不同态度和策略。前者为实现目标有序投入,后者的投入可能导致升学或求职劣势。研究还关注在大学中如何促使“直觉依赖者”向“目标掌控模式”过渡。

B.“目标掌控者”和“直觉依赖者”在学业上的优劣势

"目标掌控者"文化倾向表现为重视成绩但非盲目追求高分,注重将学业投入与个人生涯目标全面规划。这种文化观念源于东部城市的优渥家庭,虽不全然专注于学业,但在大学学业竞争中可能更具优势。相较于"直觉依赖者","目标掌控者"运用更多文化技能提高绩点,如与助教保持联系、主动提问、积极参与课堂等。尽管这些策略在教育学上存在争议,但被认为在实践中有效。东部城市显著的教育质量使得"目标掌控者"整体学习能力和高中学习策略更符合大学要求。

C.  文化倾向如何影响学生的学业投入和社会性投入

“目标掌控者”以生涯目标为核心,有组织地规划学业和社交,更容易在大学中获得职业优势。相比之下,“直觉依赖者”缺乏目标统领,表现为学业和社交投入的松散状态,难以适应大学环境,可能被动走向毕业。在宏观制度和竞争规则下,“直觉依赖模式”相对低效,由于习性不适应游戏规则,存在结构性限制。

VI. 大学的作用和意义感

A.  大学作为促进社会流动的关键平台

高等教育在将一部分"直觉依赖者"引导向"目标掌控模式"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在促进社会流动方面显著。原本缺乏自主职业意识的学生在大学经历中逐渐形成对职业道路的预期和规划,充实其"文化工具箱",为未来的职业挑战做好准备。大学对于所有学生都至关重要,尤其在毕业出路方面。对于"目标掌控者",大学是自主探索和明晰职业目标的平台,提供有针对性的准备;而对于"直觉依赖者",大学则帮助他们从低效的摸索中转变,通过社会性投入逐步寻求职业出路。成功的转变者能够早期预期未来职业目标,熟悉游戏规则,最终找到符合兴趣的理想职业道路;未实现转变者则可能面临更大不确定性,更易受制于外部机会和偶然因素,陷入被动处境。

 B. 学生对工作的不同意义感来源

传统家庭观念中,工作被看作是维护地位和履行家庭责任的手段;学校则强调为实现家国理想和社会价值而工作,追求高尚目标;而新潮的消费社会理念提倡从事工作是为了个人趣味和自我表达。这种多样性反映了工作意义的复杂性,涉及家庭和社会责任,也涵盖个体的理想和自我认同。

另外,根据内陆、农民/劳工背景选择体制内就业者主要分布在主轴A,而沿海、富有/中产背景选择体制外就业者更偏向主轴B。主轴C的人相对较少,以沿海背景优越者为主。主轴A与改革开放前的“家”本位传统文化及“国”为先的集体主义精神相关;主轴B和主轴C则与改革开放后的个体趣味/自我表达图式相关。成长于改革开放前沿地区的“90后”大学生似乎更自然地运用个体本位文化构建工作意义,其文化工具箱制造的矛盾不再是“家庭责任”与“社会责任”,而是“自我趣味”与“社会角色”的冲突。

C.大学生出路产生机制的四分类

使用“目标掌控模式”的行动者分为“机会主义者”和“自主驱动者”,来自优势家庭,熟知大学与劳动力市场规则。“机会主义者”目标较为工具性,注重获得利益;“自主驱动者”有自主树立的有意义感的生涯理想,选择受意义感设定的职业。使用“直觉依赖模式”的行动者分为“迷失无从者”和“价值归顺者”,来自劣势家庭,面临文化障碍。“价值归顺者”虽缺乏目标意识,但受学校影响,选择与之契合的职业;“迷失无从者”犹豫不决,毕业出路最为不利。

VII. 建议

A.  给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在跨越文化障碍的过程中,可以欣赏自己的原生文化,认识到文化身份和过渡经历的独特优势。法国社会学家埃里蓬的经历表明,回归故里并认同自己的文化身份是摆脱情感和精神折磨的途径。尽管寒门学子可能曾因身份标签而感到自卑,但这些经历最终会成为个性和优势。原生文化可以为其带来成功的支持,同时在社会中扮演“大使”角色,影响政策和改善原生社群的生活境况。

B.  给高校教育者和研究者

最后,高校教育者需要认识到消除文化障碍的责任,并通过政策和支持措施帮助学生。研究者则需要深入了解寒门学子突破文化障碍的机制,以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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