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点的烟火气

前几天的一个中午十二点整,当家里墙角电子钟报时的时候,我头脑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此时此刻,如果把时间给按个暂停键,不知道,冥冥中的造物主,会看到一些什么画面。

我被这个想法驱使着,通过手机、微信等形式,联系了我的一些可以联系的人,得到了一些小小的发现。

首先,说说我那天中午十二点整在干什么。我那天中午十二点整,刚刚放下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正想去上趟厕所,然后回来,在室内行走一公里左右。接下来,就快要开始吃午饭了。

与此同时,五百多公里以外的上海,我的外孙女,上午的网课刚结束,正在整理笔记,准备吃完午饭后就抓紧时间做作业。

此时此刻,在省城照顾儿媳妇生孩子的我的妹妹,正在给她六个月大的孙女换早饭后的第二遍纸尿裤。手里在忙乎着,眼睛还瞅着灶台上炖锅的红烧肉,一边闻着尿臊味,一边闻着浓浓的肉香,心情大好,浑身上下都充盈着使不完的劲。

而在市一中教高考班英语的我的小弟,则是身心疲惫地走出教室,打开关闭一上午的手机,看几眼远在杭州的他已八个月大的孙子的视频和照片,希望能缓解一下情绪,不想说一句话,不想看一眼风景,只想找一个安静的所在,寻求一下短暂的清静。没想到,仅仅逃离了两三分钟,两三个学生就围上来,问这问那。他只得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尽可能用温和的口吻回答提问。事实上,那些内容都已讲过,只是他在讲课时,那几个学生在聊微信。该听课的时候心不在焉,下课之后却要浪费别人的时间。如今的学生,承受能力越来越差了,加上在家里的骄生惯养,使得老师左右为难,只能选择对自己最安全的方式。自己的底线是,认真备课,认真讲课,耐心回答问题,负责任地批改作业,至于学生学习态度等问题,则由学生自己去主动把握。

那天中午十二点整,我的一个在县里婚姻登记中心上班的侄女,刚刚下班回到家。她说,那天上午忙得晕头转向,只有两对办理结婚手续的,其他全是离婚的。如今的年轻人,领结婚证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兴奋的心情,反倒是领离婚证的,有着非常明显的解脱感。我问,有没有年龄大的人,去结婚离婚的?她说,五六十岁、六七十岁,去离婚的都有,而去领结婚证的,非常少。我问为什么呢?她说,五六十岁、六七十岁去离婚的,有的是想明白的;有的是事前约好的,孩子上完大学、结婚生子以后就办离婚手续的;有的是半路夫妻,过不到一起去;有的虽然能过到一起去,但是经不住儿女们的死缠烂打,只得去办离婚手续,离婚后还会在一起生活,直到地老天荒。他们(指各自的子女)不就惦记着那点棺材板钱吗?我们要全都花完,看他们能怎么着?至于婚姻关系,不指望那个小本本了,只指望两个人的心。只要心在一起,其它都是浮云。这些,都是那些年长者经常说的话。随着时间推移,说这话的年长者,越来越多。我侄女如是说。

与此同时,我的几个曾经在一起服兵役的兵友,在大街上巧遇,临时凑个饭局,找到一个小吃铺,一边打牌,一边等上菜,知道我这个人在出门吃饭喝酒上穷讲究,大道理小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就没有招呼我。你如果不嫌失礼的话,就过来弄两杯?我连忙说我都吃过饭了,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们。他们说,你这家伙,究竟要活到什么时候,才能沾沾老百姓的烟火气?我说,快了,快了。那就……拜拜?拜拜,拜拜。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写到这里,估计看官您,也看累了。不过我还是想问您一下,那天正午十二点,您在哪里,您在干什么呢?

这些,就是所谓的烟火气吗?对,我写的这些,就是生活中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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