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号清晨,小升初考试前一天。
八九点钟,李家四口人早已起床,正在过早。
灶房中多了一个身影,约十二三岁,消瘦的脸庞,眉间带几分英气,正是李光沫的小伙伴——张宇。
昨天上午,张宇娘来了一趟,想请李大狗夫妇去县城时捎上他——他爹在外地打工,他娘族里的长辈去世了,实在走不开。
李大狗犹豫几分钟,勉强应了下来;张宇娘道谢后,放下两百块钱,匆匆离开,说是今天就得过去她娘家那边帮忙。
此刻,张宇正捧着碗吃面条,耳边突然传来王燕的声音,她语气温柔地说:“宇宇,吃饱了嘛?再给你煮点哈?”
张宇抬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摇摇头,看着王燕,说:“大娘,够喽,我吃不下了。”
“来大娘家就当自己屋头哈,不要客气哦。”王燕看着张宇,目光和蔼,笑着说道。
张宇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对付碗里的面条。
饭毕,张宇走到灶台上,想帮王燕洗碗;王燕笑着将他推开,说:“和小沫去看电视吧,没几个碗,大娘自己洗就行了!”
“嗯,这孩子不错,懂礼貌,又勤快。”李老汉见状,很是满意,频频点头。
李大狗将摩托车推到院坝中,打开油箱盖,往里加了一瓶汽油——这瓶汽油下去,摩托车油箱装了约五分之三,虽未满,但骑个几十公里是没问题的。
到县城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不算远,但骑车去不太方便,一行四人,一趟拉不完,还得跑一趟,很麻烦;最要紧的是,李大狗的摩托车没有上牌,是辆黑车,被交警逮到就完蛋了。
他打算把摩托车放在镇上,坐班车去县城,回来那天再来骑。李大狗塞上油箱盖,解开绑在车头的帕子擦车身——这车好几个月没骑,都积灰了。
王燕拎包下了楼,迈上摩托车;李大狗扭钥匙,将车发动,先将王燕送到镇上,再回来接两个少年。
客厅里,沙发上摆着两个书包,除碳素笔、铅笔、橡皮檫、草稿纸等必要的文具,里面还备着两个少年换洗的衣服——考试时间虽不长,但备着总不会有坏处。
沙发对面,李老汉正语重心长地嘱咐两个少年;两个少年不时应声,目光却投向李老汉身后的电视屏幕,也不知这些大道理是否入耳?
没一会儿,发动机的轰鸣声愈近,李大狗回来了。听见动静,两个少年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背上书包往外走;李老汉追了出来,从兜里掏出两张人民币,分别递给两个少年。
李大狗掉头,载上儿子和侄子,风风火火地往镇上驶去。约一刻钟后,摩托车进了王棒槌家的院子,这儿有几个人在等待,其中就有王木匠父子。
已至中午,众人不再逗留,出了王家院子,来到街边等车。附近小镇去县城考试的学生略多,六人等待良久,分两次上车,直奔县城。
出发前,王木匠与李大狗夫妇约定在县城汽车站汇合,一起去找旅馆住,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