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四点一阵雨声,天气和去年一样下,直到我们年夜饭后放礼花时,我记起了去年此时天空也飘着细细小雨。
在一个安静的小村庄过了六个年,我并未走过每一户人家,也不知晓这满山的香蕉田地间到底住着多少人。而此刻,我想用点心,数数这起起落落的烟花声响,大体也明白方圆几里间的人家有多少户啦。
年夜饭是放礼炮前的主年味,昨晚我陪小布早早睡了,错过和老爸共同卷五香、炸五香条。今儿午后,我一个人早早开工,做个手工鱼丸。想起每回老爸似乎对我做鱼有着独特的期待,总交待我去做鱼。这回更绝,一头亲戚送来的近20斤的大青鱼,昨天晚餐我已出招把鱼头剁椒蒸、今天中午又干煎了四块大鱼排,想着还要吃好几炖的鱼,真心吃不动。于是花了快3小时,第一回纯手工刮、手打、手挤鱼肉泥……等出窝捞出时,舒了口气,一颗不散的成丸子型。剩下的带刺鱼皮和鱼脊骨又陆续让我做出了炸鱼条和鱼骨火锅汤底,彻彻底底让这头鱼活色生香了一身。
一个人在若大的厨桌前,安静而从容的做菜,人是舒服又有带劲的。时不时来个帮手,又时不时来个娃拉我去放几响扔炮,时间一晃快到5点半,又出炉了一盘卤爪,也是本年度做的最有美感和劲道的一次。后半场主厨老爸上场,年年陈氏招牌的海蛎煎、干煸冬笋、青椒鱿鱼、烧菜头一一出炉。硬菜通常是摆设,带着各种象征性供过了太子爷,老妈把鸡鸭剁了以“头”朝向表示了新年新气象。
在陈家年夜饭桌上,我总是那个话多的,不过正因如此,我在这里被更多允许和被需要。小布说了句:“今天是我们家一起坐在桌上吃饭时间最长的一顿。”我教小布猜拳干着杯,叫他敬酒家人,他秉承了陈家羞涩气质,酒杯未举脸里却蓄着红晕。每年餐桌段子我都要笑话下大哥,我叫小布敬酒伯伯叫他明年带女朋友回家就会多个红包。又笑称家里圆桌椅子数好就我们几个人,老爸大气回:“咱家不差椅子。”大哥反正不吭声又蒙过一年。下午我跟老爸搭手时,就笑老爸当年不再要个女儿,家里有女儿,氛围温度高很多。也因此在这个家老爸老妈对我特别好,我这是填补了某个重要位置哈。
今天红酒口感很好,一人一单瓶,菜香、酒美、情浓,在除夕夜将年味延绵一年又一年,让我们走向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