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是白鹿原的传奇,在人们口中代代相传。“一只雪白的神鹿,柔若无骨,欢欢蹦蹦,舞之蹈之,从南山飘逸而出,在开阔的原野上肆意嬉戏。所过之处,万木繁荣,禾苗茁壮,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疫疗廓清,毒虫灭绝,万家乐康,那是怎样美妙的太平盛世。”
人们期待白鹿出现,但白鹿再也没有出现。
“然而朱先生却被当做神正在白鹿原上下神秘而又热烈地传颂着。”
朱先生是一位聪灵过人饱读诗书的学者,通天文气象,既机敏又有决断,他仁慈谦和,浑身正气,刚正果敢,对人情世事洞若观火,聪明睿智却又守之以愚,终被愚陋的庄稼人奉为神明。他却说:“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根本都不信神!”
他不是神,却在白鹿原上传播教化,培育贤才,守护着白鹿原。
如果说,人们期待白鹿再次出现,给白鹿原带来美妙的太平盛世;还不如说,是朱先生的仁义教化和睿智洞见在守护着白鹿原。朱先生才是白鹿原的白鹿。
凡人白嘉轩偶然发现了一株怪草,画给圣人朱先生鉴定,朱先生却说他画的是一只鹿。
一只鹿,一只白鹿,鹿在谁家,谁家就有鹿。
我敬佩作者,把那片土地称为白鹿原,把那片土地的神称为白鹿。中国自古就有“逐鹿中原”的说法。“鹿”又与“禄”同音,一直以来就是人们心中的祥瑞。
那一株在冰天雪地里的奇异的绿色植物,就是白鹿精灵所在!白嘉轩回想起偶然发现白鹿精灵的前因,觉得神灵要救助他的白家了,他一定把那块土地搞到手。
在这一章中,有三个主要的人物,一个是凡人白嘉轩,一个是圣人朱先生,还有一个是介于圣人与凡人之间的大姐。
书中说:“大姐嫁给朱先生以后,似乎也渐渐透出一股圣人的气色了,已经不是在家时给他梳头给他洗脸给他补缀着急了还骂他几句的那个大姐了。”这个时候的大姐,“端庄,眼里透着一种持重、一种温柔和一种严格恪守着什么的严峻。”
所谓近朱者赤,大姐从一个凡人的姐姐,成为一个圣人的妻子,也就渐渐有一种圣人的气色。
朱先生成为圣人,因为他读了圣贤书,并且真心实意实行,才成其为圣。
大姐没有读圣贤书,但是,圣人夫君在日常起居对她的影响,让她也有了自己的坚守,也就有了一股圣人的气色。
作者说:凡人们绝对信服圣人的圣言,而又不真心实意实行,这并不是圣人的悲剧,而是凡人永远成不了圣人的缘故。
我们每个人在修炼自己的时候,总会读很多书,会看很多先贤的箴言,会看很多先贤的逸事。我们学了,却往往没有将之奉为圣旨,落实贯穿到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来。
比如,《曾国藩家书》中,曾圣人用书信传递着修身养性、为人处世等各种经验,历经岁月,流传至今,魅力依旧。
读的人很多,能完完全全做到的,却很少。单单一个“勤苦俭约”就不是人人能做到的,很多人在口袋稍微鼓起来之后就忘乎所以,骄奢倦怠,依然做一凡人。
所以,圣人和凡人之间的差别,并不是书中所说的“眼前的那一张蒙面纸”。作者解释道:“凡人投胎转世,都带着前世死去时蒙在脸上的蒙面纸,只有圣人是被天神揭去了那张纸投胎的。凡人永远也看不透眼前一步的世事,而圣人对纷纭的世事洞若观火。”
其实,圣人与凡人之间的差距,是一条修炼的道路。
朱先生已经成其圣了,但仍然在修炼自己。书中详细地描述了他的衣食住行、音容笑貌、言行思想,一种超凡脱俗,反璞归真的气息扑面而来。同住的妻子,日日浸泡在这种的环境当中,自然而然地跟着一起修行,所以也就端庄、持重、温柔,也有了自己坚守的道义。
我们总说,要成为最好的自己。那就要不停地修炼自己,绝对信服圣人的圣言而且真心实意地实行,才能打通这个天然界隔。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愿我们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