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爱格悦己
①2016年的腊月二十一,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我家小二被医生从我的肚子里抱了出来,全家老小都很高兴,除了我。
手术台上刚下来,筋疲力尽,迷迷糊糊的,只想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婆家的人都去围观刚出来的孩子,只有自己的妈妈轻柔着我的小腿,看着我,嘴里轻声叮嘱,累了睡会觉,坐月子呢,尽量少说话。
爸爸被众人挤的站在屋子一角,满是担心朝这观望。在和爸爸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爸爸笑了,什么也没有说。
心里不是滋味,虽说结婚7年,已经是俩孩子的妈妈了,可就在分娩出来的那一刻,还是能深刻的感受到婆家人重视的只是孩子,这让我还是会产生强烈的心理落差,果然最疼爱自己的还是自己的爸妈。
②第二天,天还没亮,爸爸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坐在床边,笑着告诉我,妈妈提前起了俩小时,专门为我熬制了浓浓的鸡汤,这会还没来,一会就到。
我点点头,看着爸爸,好长时间没有这样仔细的看爸爸了,小时候,不敢仔细看,长大了,就没有时间看了。爸爸脾气大的很,说话很大声,用妈妈的话说,叫做点火就着。
这时,拐杖触在地上,特有的“吱吱”声,从楼道里传来,我知道,妈妈快来了。
妈妈年轻时做手术,没做好,落下一个肠痛的毛病,后来,激素药用的过多,反而治成了股骨头坏死,最近这两年大夫让拄拐,妈妈才拄起了拐杖。
进屋,妈妈拎着保温盒,我知道,里面盛的是她熬了几个小时的鸡汤。然后叮嘱我,刚做完手术,身子虚,多喝点。
我看看妈妈说,可能没法喝,一喝太涨更难受,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小,也可能是妈妈自顾自的盛鸡汤没有听见,她将盛好的鸡汤端在我面前,要我慢点喝,我又说了一遍不能喝,妈妈劝我,就喝一点点,不碍事。
剖产的第二天尤其难受,麻药劲刚过,又宫缩的厉害,就在妈妈刚说完,一阵宫缩来袭,疼的我直咧嘴,妈妈见状,还不忘给我炖的鸡汤,要我今天一定要喝点。
生孩子的各种委屈和不满一下子在这时爆发了,我哭着叫嚷不喝,妈妈一下子楞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疼过那一阵,我欲再解释点什么,看着妈妈委屈的眼神,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是的,我辜负了妈妈的鸡汤,也辜负了妈妈的爱,看着妈妈拄着拐临走时的背影,我哭了,哭我自己的任性,也哭妈妈的不容易。
住院的后几天,妈妈一如既往的来看我,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又说。在妈妈心里,她也许早已原谅了我的不懂事,可在我心里,这成了过不去的一道坎。
③一碗鸡汤,承载了妈妈太多的爱,我却辜负了。
自责、内疚还有惶惶不安,此时此刻,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当时是有多么的愚蠢,才会对善良的妈妈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它就像一根尖锐的冰,刺在她的心上,而她却用浓的化不开的母爱将它融化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能力让时间倒退,让自己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但我能用我余生的力量去弥补那一碗汤的遗憾,去慰藉妈妈心上的那一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