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时光深处(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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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岁月歌静好  上



  督军司令府乃是前任军阀所留,外墙以泰山面砖饰面,设计新潮,广场中央设有圆形喷泉式花池,两侧设有路灯,院门为拱形,气势恢宏,布局庄严大方。

  进入大厅,洋式几与沙发并列,沙式扶手椅配套使用,腿足刻画生动形象,曲线流畅,茶几上摆放着几样时鲜水果,拐角处有一大盆盆景,青翠欲滴,兼以桌上几盆小巧玲珑的盆景架相映衬,西式装扮浓厚。

  大厅正墙,悬挂着裱好的题字,字字下笔千斤:妙解兵法,驭戎齐整;骁勇善战,忠勇之师。落款:蒋中正。楷体的字迹上印着蒋公之印,荣耀无比。

  步入后院,沿着走廊拐过几个弯直向前走,四周花草繁茂,那边墙上爬满了常春藤,伸展蜿蜒,密密覆盖了整面墙,后院处有一庭院,地方幽静,从后门可出入,门前门后都有警卫驻守。

  曼音双手撑着下巴,斜倚着脑袋笑眯眯地看尧将处理军务,看他不时凝眉思虑,一会儿似想好什么,眉头舒展,下笔如飞,屋内静的只听见笔尖沙沙划过纸张的声音,方信尧不经意落了笔,一侧眼便看见曼音双手托腮,痴痴地神情,方信尧的目光柔和起来,荡漾开柔柔的光泽:“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方信尧招手示意曼音过来,曼音翩跹着扑进他宽阔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上散发着的温热气息,心中无比安心:“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曼音是在观摩学习尧将的处事态度,怎么也不能太差,给你丢脸是不是?”

  曼音得意扬眉,胳膊紧紧环着尧将脖子不撒手,方信尧宠溺刮了刮曼音小巧的鼻梁,怀抱着曼音无奈敛眉:“早在第一日便见识到了你的口才,把我说的狗血淋头,呀,我有那么不堪吗?”看着尧将一脸调笑,似笑非笑的表情,曼音又想起那日自己干的糗事,果真是年少轻狂啊,曼音脸红起来,避开方信尧的眼光,不满嘟囔:“真讨厌,那样久远的事竟还记得!”

  曼音掩饰着窘迫,挣开尧将大手,从他怀中起身,佯怒跺脚离开,又被尧将右手紧紧拉住,挣脱不得。

  方信尧感叹:“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呵!”语罢,又似想起什么,拉起曼音的手:“走,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拉着曼音一路飞奔,曼音虽是不解,可看着尧将活力四射的面庞,亦跟着高兴起来。尧将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是格外的好,连着沈副官,侯昌信都明显感受到了,尧将喜欢,他们二人对曼音自是不一般。

  司令府的警卫由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终于是见惯不怪了。

  曼音满腹疑虑跟着尧将小跑,二人发丝凌乱风中,尧将大手包着曼音小手,紧紧握着,带着曼音前行,一回头,对着曼音露出明朗笑意,此时的曼音,跟随尧将身侧,曼音的眼中,只看得见尧将轮廓深深的侧脸,硬朗下颌微仰,照着微微刺目的阳光,英俊刚毅。

  方信尧最后在后庭院小花园处止了步伐,回头看曼音弯腰呼呼喘气儿,小脸因剧烈运动红扑扑的,像极诱人的红苹果,还带着汗珠儿,一副疲累到极点模样。

  方信尧笑了,颌首思索,下了郑重决定:“果然是锻炼太少,以后得让你多练练。”

  “啊?”曼音苦着脸,看着方信尧一脸气定神闲,不情不愿开口:“又不当兵,训练曼音干嘛啊。”曼音想起那次被他狠心罚跑的经历,心有余悸,可不想再来一次。

  “当然有必要了,你想啊,将士为什么精神抖擞,不见颓废懒散,就是得意于天天训练,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增强意志力,岂不是两全其美?”方信尧斜睨眼曼音气呼呼又发作不得的小脸,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故作正经拉长了调子,“所以呢,以后啊,你也不能懈怠。”

  曼音侧眉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尧将这么不正经的一面呢?

  方信尧从不远处拎了桶水来,又拿出一个洒水壶递与曼音,半弯腰身,一步步走的极缓慢慢浇水:“前些日子让警卫员撒了些不同菜种子,虽说种菜时日晚了些,好好照料,应该没什么问题。”

  曼音踢脚踏进小菜园,小心翼翼踩着沟痕,打量着这片还未长出果实的荒芜土地,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曼音看尧将颇为熟练地浇水,对她讲什么季节适合种什么菜,合时收获,怎样施肥最佳,既不能多加,又不能少加,看曼音有些愣神,方信尧以为曼音还未适应过来,半转过身子:“听到了吗,以后收获了还要你多吃点,长胖一些。”打量曼音略有瘦弱的身子,尧将不满拧眉。

  曼音抿嘴笑了,向前走了几步,一个不稳,身体向后仰了仰,方信尧眼疾手快,飞快抽空伸手扶稳:“小心。”

  曼音紧紧攥住尧将强有力的胳膊,稳住心神:“信尧,你懂的可真多。”上至行军打仗,身手谋略,下至挑水施肥,田园生活,似乎没有他不会的。

  方信尧细细倾斜桶身倒水,一个间隔浇一点儿,份量不多不少:“多年行军打仗,一步步摸爬滚打过来,学的多,虽不精,倒也杂,这经历,一点点积累倒也有了。”方信尧笑回身,“以后丰收了,亲口尝尝我们种的菜。”

  曼音凝视尧将:“那曼音可是有口福了。”似是想起什么,疑惑道,“清晨早上阳光正好,这会儿都快日落了,才浇水,不会太晚吗?”

  方信尧把小木桶随意放置一边,听着曼音的话,不辞耐心解释:“一般是傍晚的时候,白天太阳的作用地面比较干,但傍晚时太阳日暮西山,温度也降下来了,比较适宜浇水,在浇水的同时也可以施肥。”

  忙到最后,日暮深深,曼音累的直不起腰,方信尧看在眼里,不忘强调:“看吧,是得多锻炼锻炼。”

  “哪有。”闻此一言,曼音立刻挺直腰身,可怜兮兮眨了眨眼,“你看,我这么精神,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训练了?”

  曼音摇晃着尧将右臂:“你看你,天天事务,那么忙,再因为曼音而劳心劳力,多过意不去啊!”

  “所以,不训练了好不好?"

  胳膊被眼前女子摇的左右摇晃,尧将无奈看着曼音软语央求,心软不行。“这个嘛,”尧将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子一派明媚活泼,恍若四月盛开的繁花,堪堪吸引人的视线,尧将有片刻愣神,眼神如湛蓝的琉璃墨珠,一滴滴旋开深不见底的幽蓝近乎澄澈的光泽,心神微动,下意识伸手想要捋起曼音耳鬓一缕乱发,怦怦呼吸气息流转身侧,无以言语的暧昧气息酝酿,发酵,扩散开空中。

  曼音被尧将温热手指触碰,指尖厚厚的茧子摩擦着曼音细润柔腻的肌肤,一阵颤栗与心悸,挠的曼音痒痒的,好像小时候和同学一起在柳絮飘散的季节玩闹,互相拿柳絮枝挠痒痒,咯咯欢笑声荡漾天地间,曼音禁不住后退两步,手捂住怦怦跳动的心,半仰头愣愣看着尧将。

  方信尧回过神来,手还揽着曼音的腰肢,方信尧把曼音扶稳,轻敲下曼音光洁额头,狠心硬下软起的心思:“可以考虑,但是.....不予通过。你呀,有多少人想要我亲自调教我还不干呢,你可不要辜负了。”

  尧将一脸认真,煞有其事的样子让曼音仰天长叹,看来,以后少不了有罪受了。

  夕阳如画,红彤彤的落日悬于地平线上,欲落未落,将最后金黄色的光芒撒向大地,柔光包裹着花园里二人身影,从远处看,犹如一对璧人。

  沈月霖衣袖飘飘,飞奔至花园,还未落稳脚跟,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满心欢喜的前来,噙在嘴角灿烂的笑还来不及收回,见到此情此景,笑意渐渐凝固在脸上。

  尧将曼音注意到来人,手牵手一齐上前。曼音并不认识眼前女子,目光转向了尧将,方信尧紧了紧曼音的手,拉着曼音上前,停在沈月霖面前:“月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通知一声。”言语间似有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关切,曼音眼底有些疑惑,不知这个沈月霖是何许人也。

  沈月霖低垂眼睛,掩饰好眼中的失落,轻轻唤了声:“信尧哥哥......”

  方信尧极为高兴,左右瞧着深月霖用手比划:“一年多不见,月霖又长高了。”

  深月霖轻轻笑了,乖巧安静:“信尧哥哥依旧勇武不凡。”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尧将,一口一个信尧哥哥,叫的亲密无间。曼音有些胸闷,就是堵着一口气上下不畅通,眼神余光都能感受到深月霖对自己的暗中打量,待看到尧将与自己紧紧相扣的双手,更是不经意轻轻拧了眉。

  深月霖目光流转到曼音身上,淡淡开口:“信尧哥哥,这位是......?”

  “许曼音,月霖小姐好。”曼音率先尧将回答,看着眼前一袭鹅黄连衣裙的女孩子,高高扎起的时尚卷发,间缀一个闪闪发光的钻石发夹,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曼音凭直觉感觉到,她对自己虽无太过明显的敌意,却也没什么好感。

  沈月霖哦了一声,转身又和方信尧诉说近况:“哥哥甚少回消息,月霖每次盼着,又无能为力,信尧哥哥,你可要好好说说我哥,他也只听你的话。”

  眼前女子热衷和尧将聊天,并不怎么搭理曼音,曼音只是一句一句信尧哥哥听入耳,心中堵塞,下意识轻轻咬了咬下唇,感觉自己此情此景犹如身处外围,完完全全插不上话。这般憋闷,心下只是难以言喻的难过。

  尧将轻轻握紧曼音的手,曼音侧头,看见尧将眼神坚毅凝望自己,似是猜透她的小心思,为她打气,让她不要担心。曼音的心一下子注入力量,被塞的满满的,回望尧将,轻轻浅笑,尧将不禁又加大手中力度,硌的曼音有些生疼,听得尧将说:“月霖,你也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爱黏人,喏,这位是你未来的嫂子,你们私下也好好熟络熟络,毕竟年纪也相当,总能玩到一处。”

  一句话,说的二人皆惊,曼音没有想到,方信尧会这样说,明明白白把她的身份说的那样清楚,清明明暴露于人前,他说,她是他未来的妻。曼音的心被一股热流塞满,怔怔不能言语,呆呆侧头看着尧将。

  方信尧笑:“怎么,你不愿意吗?现在即使想反悔,也是不能的。”她已逃不了他的世界,今生今世。

  沈月霖苦涩一笑:“信尧哥哥是嫌月霖烦了么?”言语间满是怔愣。从他上次离开,她就巴巴算着归程,望眼欲穿,母亲笑她这样粘着哥哥沈伯安,尧将军队一回程就急急跑去找哥哥,只有自己知道,这般心思为的什么,只是,他这样快,就要娶妻了。她的信尧哥哥,不再属于她一人。

  “月霖,好久不见,多陪陪你哥哥,放他几天假,我准了!”

  送走沈月霖后,方信尧瞧见曼音不语,边走边状似无意道:“刚刚是沈副官的妹妹,我们亦是相识多年。”

  曼音侧目:“哦,那倒是青梅竹马了?”

  尧将皱眉,一脸正经:“我们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妹妹,没有其他的意思。”

  曼音忍不住抬头斜睨尧将一眼:“你向我解释什么?”

  方信尧皱的眉轻轻舒展开来,大手扣着曼音下巴:“倒是我的不是了,古书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倒是大实话,比行军打仗真难多了。”

  “好啊,你竟然把我和小人相提并论,你就不怕我真做了小人,日后与你置气儿?”曼音气鼓鼓的小脸涨得通红,欲扭过头不去看尧将,偏偏被尧将强有力的大掌箍着动弹不得,他就喜欢这样欺负她,让她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既然要娶回来,自是不怕的,就是我想反悔,”方信尧顿了顿,低头精确攫取曼音唇畔甘甜,辗转缠绵,未说完的话语轻轻逸出“就是想悔,也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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