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仲夏傍晚,家家户户农忙归来,鸡鸭家禽要进窝,炊烟袅袅也得准备晚饭了,宝叔从地里一回屋,直喊累死了累死了,今天必须得搞点好菜才行,要不人吃不消……然后躺在竹床上一动不动,无奈,何老汉只得和老婆子归置农具收收捡捡,媳妇准备一家人的吃喝及家畜家禽的晚饭。乡里蚊虫多,在宝叔儿子越越被咬的吱哇乱叫,吵了宝叔的清梦,对着四岁多娃啪的一巴掌,还喊到:吵死啦,狗日的,找你妈去!挨了一巴掌的越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等听见哭声梅子姨从灶房里出来看到的一个灰啊鼻涕啊蚊虫叮的包啊糊了个满脸,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对着宝叔脸上挠了一顿。何老汉老父妻俩赶紧跑过来拉住,骂儿子。这样的干仗三天两头就会有一次。倒不是梅子姨厉害,而是宝叔近两年开始喜欢喝酒,还经常去推牌九赌博,地里家里的活计也不顶事,她有气没地方出,只能挠他。奈何女性天性力气不如男的,宝叔一把能推她老远,再准备上去用脚踹媳妇的时候被他爹娘拉开了,又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夜,最后全家胡乱吃了口饭就睡去了。
深夜,只剩虫鸣蛙叫,累了一天的乡人沉入了梦想。宝叔轻手轻脚坐了起来,看看旁边睡熟了媳妇和孩子,隔壁爹娘房里也没动静,他蹑手蹑脚开了门,拿着白天在媳妇藏钱的柜子里抠出的20块钱溜去了村里茶馆。茶馆里昏暗的电灯下,眼睛通红的7.8个人围成一桌,牌九推的热火朝天,宝叔迅速的加入他们。一夜酣战,天亮了,钱当然是不剩的,还倒欠了别人30块,信誓旦旦承诺别人今天晚上就还钱。早晨家里人都起床开始一天的活计,何老汉一看儿子又不在,知道肯定又是推牌九去了,何老汉气得个仰倒。打也打不过他,管也管不了,骂也不顶用,还经常有人上屋里来要还钱。每次吵完架宝叔会买两瓶二锅头,直接对着瓶口吹完,醉在哪睡在哪。次数多了后何老汉坚持不住,病倒在床上,在孙子越越四岁多的时候老父妻俩相继离世了。乡里钱本来就来得不易,出的多进的少,还有不成器的儿子流水般的往外送。可怜老父妻俩操劳一辈子,最后也只有两口薄棺草草下葬,姐姐姐夫们对阿宝真是恨铁不成钢,也烦的不行,恨不得断了来往才好。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们弟弟是个败家子,时不时去打秋风,没捞上点东西就哭爹喊娘,撒赖耍泼。在周围乡邻的怜悯和看戏的目光中他们抬不起头来,每每只得给点东西赶紧打发走人。
那时还不兴离婚,离了婚说是名声不好听。梅子姨有这念头,她一开口宝叔就立马跑到他老丈人家跪在地上磕头认错,承诺再也不会做浑事会和梅子姨好好过日子。认错态度诚恳,而且当天在老丈人家做事那叫一个使力。回来对梅子姨嘘寒问暖,干活积极。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梅子姨只得继续和他过日子。可惜好景不长,两三个月后又会固态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