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读一微信:
一企业,圈了一块儿地,本是肥沃良田,却不马上种植,让它白白荒了五年,任牛羊来去,夏虫遍野。
五年后,精耕细作后种植的蔬果收获了,那独特纯美自然的口味儿,即使价格高于其他蔬果许多,依然受到大家的追捧,成为有机、健康的风潮代言。企业利润也由此盆满砵盈,众人方悟,原来这就是前五年做土的功力。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好蔬果来自五年土地的休养生息,来自对自然规律的诚心敬重,来自五年没有产生的零利润做土。逐利的商人,竟有这份眼界,啧啧,深思。
一直想做个极好的园丁,6棵百合,分成两组。植株原始状态本就有些差异,但不大。同时栽种同环境同养育,却因为两种土壤的差别,几周后呈现巨大差异。一盆已经20厘米以上高,生机勃勃;一盆却刚刚萌芽,对未来持渺茫态度。
再次深谙,“土”对于栽种的意义如此巨大。好好做土,至关重要。
教育亦是种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做为园丁,我们曾接到反复的告诫,教育不允许有失败的实验。悖论!只要是实验,有成功也一定会有失败。现实中实验包裹教育已成常态,“白鼠时代”,园丁本应是耕耘者,却身不由己地成为数据提供者。更有意思的是,数据至上,精细地分析貌似已成了最科学、最先进的表达。若是脑洞大开,是否可以畅想,不久的将来,教育可以摘下人文科学的标签,雄纠纠跨入“数字”表达的领域。
对此,绝不苟同。
教育面对的是什么?是人的成长。成长的范畴太宽广了,即使有几个拿得出能提取的数字或百分比,又能说明什么,又能代表什么,指标的权威从何而来?人为的解读而后制订就是科学的吗?
当然,不管出自什么目的和追求,我还是对那份提“质”和追求效能的急切之心表示理解。至于是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悲哀,无需深究。只要是对成长有利,还是应该持一些支持态度。
业界最近有个奇妙的“芬兰”现象,教育质量世界公认。奇怪的是,这个国家对学校和教师没有任何考核,据说是抱以全部的信任。做为吃瓜群众,我很羡慕。
想起年轻的时候,那时是完全而明确用分数表达质量(躲躲闪闪的达标率、优秀率、标准差彼时并未兴起),结果老师们坐在一起分析质量,变成高年级怨中年级,中年级怨低年级,最辛苦最疲累把大部分学生引领上学习轨道的一年级只有灰头土脸的份儿。也就那时,很多老师暗下决心,一定要跳出低年级泥潭。哈哈,眼界还是低了,若早知初中下区,当个初中老师更好。
对此,趁着年青气盛,反复说服领导,极力倡导大循环,断了下推通道,自己的酿的果,自己尝,看再上哪找可埋怨的“小懒”。其实每人都心知肚明,基础教育各阶段有自己本阶段的责任与目标,好坏都应自己承担,生源差距还不是很大,把短板补上正是成长的自然要求。做好应该,不够好也别向下埋怨。也许那个好,正是来自低幼时的良好积累呢!
更别说什么横向比对,因为不管什么样的分数,都无法涵盖成长的全部状态,数据的头高头低并不能成为评价质量的全部理由,只要对得起心,都有足够骄傲的理由,根本不需兴师动众。
大部分园丁,内心都有足够的负责和追求,不扬鞭自奋蹄。那颗提“质”之心,不输任何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天天处于被怀疑不尽心的状态,怎能安心做“土”?只有足够充分的相信,才会保护这大多数的积极性。
做“土”可以数据考评吗?也许可以,但是再科学的仪器和量表,能准确记录所有的付出吗?用结果推论过程也许本身站得立场已失公允。因为做份好“土”需要付出得太多了,结果的优秀不一定都是现在做的,结果的不足也绝不会全是来自起始的不够尽心尽力!
《慢》
大卫 · 梭罗
我惊叹这样一个事实,
树在开始的时候长得越慢,
它的核心长得越结实!
我想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人类。
我们不希望孩子过早成熟,
在幼儿期就催促他发芽生长,
就像迅速长成的木材,质地松软、易坏。
我们宁愿孩子开始的时候长得慢慢的,
好像在艰难的挣扎着,
因此才会长的结实和完美。
这样的树,
即使到了老年,
仍然以几乎同样的速度在伸展。
目前带来的问题是,为了呈现结果,原本应该做“土”的人,却在随波逐流慌着收获,或心有戚戚放下手里正做的“土”,速种、速收,如此这般,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还是一起安心做“土”吧!社会、家庭、学校缺一不可。非常赞成现在的提升家长素质工程,因为摇动摇篮的手正在摇动未来。不需推诿,做为老师学校,必须耐得住寂寞,承得住委屈,等得起成长,然后成为真正意义上做“土”的主力军。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