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日暖扬
第二十三回 桔子风波
自从上次春游伙伴们都把晓渔给忘了，接下来每天一大早都有人负责喊晓渔上学，他们一则弥补愧疚，一则担心晓渔又睡过了头。
一大群的孩子一同上学确实挺好玩的，每天一大早上学的路上就会歌声嘹亮，笑声远播，搞得四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苏家垸的孩子上学最积极，都可以跟着不用定闹钟了。只要听见晓渔他们一帮家伙路过留声，都忙催着自家要上学的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苏家垸的都走啦，再不起来就迟到啦。”
晓渔他们还真是没想到他们结伴上学还为别垸的孩子做了免费闹钟。不过他们每天起得太早除了追逐打闹胡嚎外还有一样比以前感觉尤为明显——那就是肚子里的蛔虫也跟着凑热闹老是让他们嘴里馋捞捞的，像是催着他们非得去弄点什么吃的来祭祭它们才行。
有时候晓渔或美英她们几个女生也会带一些花生薯条之类的来给大家解解谗，但想天天有吃的，那到是很难。上学的路上除了晓渔奶奶家以前包过的桔山上的桔树上挂有很多还没长熟的桔子外，也就没什么其它可吃的了。于是，每天经过桔山大伙都会不经意地要去细细观望一番桔子树们的变化，以前桔树从开花到结果到果子变化每天都会让大伙论论一番，现在更胜从前了。
这不，最近大伙终于发现离大路一沟之隔的桔山上的桔子们都压得桔树弯腰驼背了，有好些都开了黄线了，正到了可吃的时候了。这些知识还是以前晓渔告诉同伴们的，但伙伴们现在都搞得比晓渔还门儿清。他们一个个都想马上跑到桔山上摘几个来解解馋，好不负他们长期以来对桔树们的“关照”。
这天不知是谁起的头，早上三点多就起来邀人上学了，搞得大伙都到了桔山了天还不亮。晓渔觉得自个还困得很，她打着哈欠问伙伴们:“快到校了天还没亮，我们这么早去学校干吗呢？”
志宏最藏不住话，把他们几个的计划小声地告诉晓渔:“这么早才会到处都没人啊。晓渔，我们计划去那桔山摘点桔子吃，你要不要一起去？”
晓渔一下子被志宏给说醒透了，急忙劝阻道:“哎，桔山现在不是我奶奶家的了，听说现在桔山的老板可凶了，不准路人摘他们的桔子哦。别去了吧，我也真的不是太想吃桔子了。嗯，要不你们也别去了吧，被抓到很不好哦。”
志宏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去吧，就摘一点儿，谁知道呢？”
“现在的桔山不是我奶奶家的，我也不敢去。如果还是我奶奶家的，我都可以随便叫你们去。你们实在要去那就快去摘几个马上回来，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苏文还指着晓渔带路呢:“那不行啊！你不去，我们去了也不熟路哇。去吧，晓渔， 我们就赶紧去摘了几个马上回来。再说，我们摘完就走能有谁知道呢。”
晓渔也不忍要大家求她，只得舍命陪君子了:“那好吧，我就跟你们去一趟。但是我只摘几个，你们也摘几个得啦，人家桔子都是要卖钱的，摘多了不好。”
苏雷新嫌晓渔啰嗦了:“知道了，知道了，晓渔别像个管家婆似的好不？快带我们去吧，告诉我们哪儿的橘子最好吃。”
晓渔真是拿伙伴们无法子只得带他们进桔山去:“山上的桔子都挺好吃的， 我们就在山脚边随便摘几个得啦。”
彤彤都能闻到桔子皮的辛香味了，她忍不了推着晓渔往前走:“好，听你的，快走吧！”
晓渔带着大伙进了桔树林，高大的桔树一下子将这些馋嘴的家伙都遮蔽得外人看不到了，志宏伸出双手都去摸树上的桔子喜得大叫道:“哇，桔子真多啊！看看我的手里的桔子又结实又软呼，这个一定很甜。”
晓渔怕志宏吵醒山头上的桔山老板连忙提醒志宏和大伙:“嘘，小声点。对呀，对呀，就摘那个摸起来又结实又软乎的橘子就对了。这样的橘子最甜呐，而且它们的皮儿特别薄。”
彤彤想让她妈妈也尝尝:“我要多摘几个带回家给我妈妈尝尝。”
美英也觉得应该要带点回家:“对！我也多摘几个带回家给我爸爸妈妈吃。”
晓渔一听急了:“哎，你们说话要算说话哦，不是说好了吗？都只摘几个吃尝尝就行了。不要摘那么多，摘多了桔山的人很快要来找我们的。我已经摘了五个了，够多了，走啦，走啦，给家里一个人带一个就够了。”
志宏觉得不多摘几个亏得很:“这么好的橘子一个哪里吃的够啊，一个人起码五个吧。等等，我摘完了就走哈。”
晓渔看伙伴们留连不走替他们急得很，催道:“我要走了，我只要这么几个就够了。我们赶紧走吧。”
美英又摘了几个也跟了过来:“来了，他们这么多橘子多摘几个也看不出来呀，就你喜欢替别人紧张，晓渔。”
晓渔见苏文他们摘起来不嫌够，急得不停地催促着大伙快走:“走吧，快去吧，天都亮了赶紧到学校去吧，别迟到啦。”
当晓渔和伙伴们都回到大路上时，她不由得心生感慨——以前奶奶在桔山待着她想吃多少桔子都有，没想到如今她还要沦落到要去偷人家的桔子吃，真是说不出的讽刺啊。她剥开一个桔子放一片桔瓣进嘴里一抿，根本没尝到熟悉的沁甜，手里的桔子虽然不酸但一点也不甜，居然是寡淡的水味。这下她更觉得白费这一趟劲了。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大伙都说桔子真甜，难道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晓渔又尝了几瓣，但依然淡得很，真是怪事，难道偷来的东西就是没味道？
这一天在学校里晓渔一整天都是忐忑不安的，她发誓以后就是刀架脖子上也不再去偷人家的东西了，免得搞得自己心情超不舒坦。怪不得奶奶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了，看来奶奶的话非常有道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放学的时候徐校长留住了晓渔他们几个:“好，其它同学都可以放学了！苏家垸的几个同学全部留下来，老师有事找你们。”
完了，鬼来敲门了，晓渔有超不好的预感:“该不是我们摘桔子的事儿给桔山的人发现了吧，这下子可好看了。”
徐校长徐老师采取逐个击破的战术，他没有把晓渔他们全部叫到他办公室问话。而是从苏文开始一个一个地叫去不知道问些什么，让留下没被叫去的人心里直打鼓。
被“提审”的人自被叫去后就没再回到教室，轮到晓渔时也就剩她一个人在教室了。
晓渔头一回有幸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室虽然很宽敞但也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书柜而已。徐校长在大背椅上坐下开审晓渔:“苏晓渔，今天下午桔山上老板来找我，说你们苏家垸的孩子偷摘了他们很多的橘子，有这回事儿吗？”
什么叫该来们躲不掉，晓渔总算体会到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如实交待:“老师，对不起！我们是偷了他的桔子。但他说的也不对呀。我们各只摘了他几个桔子呀，没有摘他那很多。”
徐校长觉得晓渔没说实话:“几个？我听桔山老板说你们都将他几棵树给摘完了。”
这个桔山老板也太会冤枉人了，真是比爷爷差远了，以前爷爷奶奶还经常送桔子给人吃呢，晓渔有些气愤地说:“不可能啊！我就摘了五个而已，苏文他们也最多摘了五六个而己，谁摘他几棵树了。”
校长为晓渔不认错皱眉:“怎么不可能？桔山老板会来无缘无故的冤枉你了吗？桔山以前是你奶奶家的吧，也只有你最熟啦，你想上桔山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吗？既然上山了，怎么可能只摘五个桔子就不摘了呢。”
晓渔真是烦得很，徐老师为什么非要让她多摘几个才好呢，她也不想为自己过多辨解只是就话滚话气道:“对，就是这五个。正因为我以前的桔山待过，所以桔子吃腻了，摘五个已经很多了。”
徐校长也被晓渔大小声惹火了不禁提高了音量:“还不承认！苏文他们几个已经承认了——他们有的摘了20个，有的摘30个，最少的也摘了十几个。你说你只摘五个还嫌多了，谁相信！做人要诚实，做错了，改过来就好了。死不承认，只会让老师想要惩罚你。”
这还是一个大人说的话么，根本不讲理！校长不是应该比爸爸讲理么？晓渔耐着最大的性子试图让校长相信她没说假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就摘了五个。您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苏晓渔，老师已经给你机会了，你还不承认，好吧，你就在这里站着！放学别回家了，我让人叫你爸爸来。”徐校长被晓渔的顽固气得不轻，撂下话就收拾东西走了。
晓渔实在受不了了，气得直嘀咕:“哼！这什么老师啊，还当校长呢？就这样胡乱给我栽赃，真是讨厌，还要叫我爸爸来，叫啊。”但她也不敢冲出去。
一直到全校听不见人声儿了，晓渔才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她跑回自己教室，教室一个人也没有，她又跑到晓云的教室，晓云也走了，学校里一个活人也找不到了。
“啊！”晓渔又怕又气大叫了一声又冲回自己的教室。
晓渔看到教室的讲台就想起可气的徐老师，她气得跑到讲台边拿起讲台的小木棍将讲台上老师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下还不解气，又补一脚把老师的讲桌踢倒在地泄火:“叫你不相信我！叫你冤枉我！叫你让我不回家！我打倒你的桌子叫你也不好过！哼，这么不明辨是非的人不配当我老师，我不要上学了！”发泄了一通之后晓渔才拿起书包并扛着自己的板凳要回家去。
晓渔一个人在黑呼呼的夜色中一路汗毛直立地飞奔过田野池塘和坟地，一直双腿不敢歇地跑回家门口才总算安稳住惊突突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