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随思》
十里清风不如你,
万里黄河唱摇篮。
一路笑容伴我行,
几度风雨春满园。
《妈妈的微笑》
——谨以此文献给亲爱的妈妈
我的出生是不是着急了一点,因为我根本不想赶上“困难时期”这趟末班车。但不想出生的理想,与必须出生的现实,不管在谁看来都是没有办法去弥合的,一切应该是前生就已经注定了的。这正应了那句调侃话:投胎是个技术活。我还要补充一句:什么时候投胎也是个技术活。
在孩提时代,最初的印象中,不管那时候日子多么艰难,妈妈从来没有皱过眉头,也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的愁容,而且总是微笑着面对该来的不该来的那一切的一切。
因为孩子多,妈妈也有过‘’抱怨‘’。她曾经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给我说:你要是女娃多好,要不现在就能帮我纺线纳鞋底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也能下地干活多挣几个工分了。这样说,肯定是妈妈的心里话,而且是心里很苦闷的话,但她说着笑着唱着,我丝毫感觉不到妈妈有什么苦楚。也因为这,我自小就没有什么动力学会纺线纳鞋底,倒是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似乎还过得去。
我出生的那一年,父亲因为生活压力巨大,体力不支,免疫力下降,不小心患上了支气管炎这个难缠病。每到冬天是他最难熬的日子,剧烈咳嗽,没法出门。但家里的炕总是热热的、暖暖的。每当家务活能丢下手,妈妈就要走到炕沿边,摸摸炕席、问问冷暖,笑着说着大门外有趣好笑的事儿,这时候父亲就会安静许多,也能感觉到这时候他那别样的快乐。
天下雨的时候,那可是妈妈最惬意的时光。偶尔,她会拿着鞋底之类的零碎活,去她的好朋友“瞎子婆”家串一会门。“瞎子婆”是个能掐会算的大能人,有一次我在“寻猪草”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家里的钥匙,“瞎子婆”掐掐手指,说钥匙在东南方向。我顺着东南方向使劲找呀找,愣是没找到。但妈妈很喜欢听“瞎子婆”说话,天文地理、历史现实,什么话题都有。其实妈妈更喜欢听“瞎子婆”的笑声,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妈妈也能一起哈哈哈地开怀大笑,也就那么一笑,妈妈心里立刻乌云散尽,浑身轻松继续应对依然艰难的但必须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后来,哥哥们要么结婚分开过日子了,要么去上水利工地了,父亲因病过早去世,有那么几年,是我每天晚上陪妈妈说话。她手里从来不停地做着活,嘴里也不停地说着话,而且说的都是她小时候上学念的课文,也因此我早早就知道了一些民国时期人们说话的声调,感觉挺好笑、挺惬意、也有滋有味的。我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妈妈依然哼唱着歌儿。我在睡梦中能听到妈妈欢快的歌声,还有纺车那嗡嗡嗡的响声。生活就这样在妈妈的微笑和歌声中拉长了日子,也甜蜜了日子。
大姐出嫁的时候,还没有我呢,所以我不可能知道大姐做新娘的样子。二姐出嫁的时候,我应该有10岁了吧,她‘’哭嫁‘’的情景很让人揪心。我向来心软,听着姐姐的哭声,心里酸酸的,好像也想要哭出来。妈妈一脸坚定,微笑着招呼亲朋好友,催促着伴娘快点给二姐作打扮。女儿出嫁,妈妈怎能不伤心呢。我能感觉到,妈妈心里有泪,脸上却是笑茵茵的。对妈妈来说,生活永远都是那么自信满满,因为只有笑声才能驱散阴霾。
我排行老小,在妈妈多年的期待中,终于结婚了,生了女儿。妈妈抱起孙女,用手在孩子大腿小腿上来回丈量比划,笑着、神秘地悄悄给我说,碰上了好年月,再生一个,下一个保准是男孩。还一边比划着一边说:你看,孩子这里比那里长,保险下一个一定是男孩。我笑着说,好,再生一个。妈妈满心欢喜等待着,却等不来孙子,但也不再催促我,她依然笑着说,一个好,一个好。
过了75岁,妈妈身体明显大不如从前了,去医院看病的机会多了,我回去看妈妈的次数也增多了。我从西安远远地回去,守在妈妈跟前,与她一起说东道西,甚至还给她唱过那首歌:向天再借五百年。妈妈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呀,我不能“须根”(方言xujin,意思是永远都不会老)到世上。你放心上你的班,我没事,有事让你哥给你打电话,别耽误了国家的事。
我每次离家要走了,妈妈笑着说,快去吧,别等了,天要黑了,看不清路,就走不到了。妈妈用劲控制着眼框里的泪珠,脸上却露着笑容,摆摆手,不停地说:去吧,赶紧去吧,我好好的,你们也都好好的。
终于有一次,再也听不到妈妈唠叨了,看不到妈妈笑了,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附录:老领导郑书记母亲节诗作之《母亲为天》
《母亲为天》
谁能慈善情如金,
性命攸关献自身?
怜儿惜女真聖母,
苍颜华发仍操心!
北方野人于2018年母亲节
《感念母亲》
——和郑书记母亲节诗作《母亲为天》
母亲为儿情如金,
操劳为家献终身。
默默为念真菩萨,
茵茵为乐攒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