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阴健见她没回来，这才想起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手机响起的时候，红毛女和二流子正在床上做着运动。她原以为只要自己不接电话，对方很快就会主动挂机。没想到那大哥大却像催命鬼似的，不停地在她耳边轰炸。二流子听不下去，推着她说：“你快去看看是谁给你打电话？”

红毛女喘着气说：“管他谁打，我们先干完再说。”

二流子️一把推开她，主动接了电话。他刚按下接听键，阴健就在那边大叫起来：“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一听那大嗓门，二流子就知道来者是她爹。但他却明知故问：“你谁呀？”

阴健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赶紧又核对了一下号码。发现没错之后，他才对二流子大声说：“我女儿的电话怎么落在你手上？”

二流子撒谎说：“红毛正忙，你是哪位？”

“我是她爹，”阴健吼道，“你赶紧让她接电话。”

“她上厕所去了，你稍等一下。”

二流子故意拖了一下时间，才把大哥大递给红毛女。

“爹，你找我什么事？”红毛女对着电话那头问。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今晚不回去了。”红毛女懒洋洋地说。

“什么？不回来了？”阴健高声问，“你跟谁在外面鬼混？”

“没鬼混，”红毛女撒谎说，“我在同学家玩游戏。”

“这么晚你在男人家玩什么游戏？”阴健朝她吼道，“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没跟男人在一起，”红毛女骗他说，“我在红红家。”

“废话，我刚才明明听到男人的声音。”

红毛女脑子一转，说：“那是她爸。我们在房间玩游戏，电话落在客厅里了。”

阴健说什么也不信，让她马上回去。红毛女一想到二流子家距镇上十公里，心里就直发怵。于是她以时间太晚，路途遥远拒绝了老爹。

她爹问她在哪个村，他开车过去接她回来。红毛女犹豫半天，也没把风流村的名字说出去。只告诉他是十公里之外的农村，路途太远回不去。

阴健说开小四轮接她，她慌忙以游戏还没打完为借口，匆匆挂了电话。二流子问老头子跟她说什么，她绷着脸说：“他找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想让我找个老实人传宗接代吗？”

“原来这样啊，”二流子趁机催促她，“那我们赶快把公司开起来吧，到时再给他生个带把的家伙，他就没话可说了。”

红毛女觉得他说得不错，这样既可以堵他爹的嘴，又可以把事业发展起来。做完床上运动，两人又就此事讨论了一番。二流子让她自己看着办，说自己只管账。红毛女却说他是男人，应该由他做主。

二流子想了老半天，还是说开皮包公司比较合适。而红毛女认为他们手上钱不多，不适合干这个行业。想来想去，她觉得干二流子的老本行比较合适当下的情况。

二流子根本没干过餐饮业，他在饭桌上说的那番话，只是用来蒙骗红毛女的幌子。于是他说：“这行不太好干，位置不好找，门面租金又忒贵。”

红毛女说：“你不去找，怎么知道不好找？”

二流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她陪人逛街赚钱来得轻松。红毛女陪人逛街吃饭，也是她胡乱编的谎言。支吾了半天，她才说那个行业在小地方不好开展。商量来商量去，两人决定先调查市场再做考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出来，二流子就摇醒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快起来吧。”

“几点了？”红毛女睡眼惺忪地说，“我怎么感觉没睡多久？”

二流子把砖头诺基亚拿出来，让她看屏幕上的时间，然后说：“六点了。”

“这么早起来干什么？”红毛女揉了一下眼睛，侧身没再理她。

“不早了。”二流子摇着她胳膊说，“我们今天出去找人调查市场，去晚了你找谁调查？”

红毛女翻身坐起，看着他问：“这么早出去，你找谁调查？”

“找路人调查呀，”二流子说，“上班时间行人多，最适合找他们了解周边情况。”

“你找路人调查什么？”

“调查逛街、吃饭啊，看看你的老本行有没有市场。”

红毛女一听老本行，又躺了下去。二流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洗簌完毕，两人在厨房里胡乱吃了几口剩饭，早早就开着他家的农用三轮车去了县城。

到达城区，太阳刚刚升起，路上还没几个行人。二流子把车停好，拉起她就跑去人多的地方晃悠。两人绕着城区最繁华的地段转了一圈，发现路上没多少人，于是又转道去了公园。他们在那里遇见一群打太极拳的老太太。二流子心里一乐，立刻拉着红毛女走了上去。

“你找老太太干什么？”红毛女在距老太太队伍几米之外的地方停下来。

二流子说：“你别小看现在的老太太，她们的经济实力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说着，他把老太太的潜大市场给她分析了一遍。他是这么说的：“老太太退休，有钱又悠闲。家里孩子忙于工作，没时间陪她们。我们要是能把她们转化成客户，以后就不怕没钱进账了。”

红毛女不想参与其中，但经不住他一再劝说，只好跟着他走了过去。那时老太太们正忙着练太极，没空搭理他们。他俩只好坐在一边静静等候，直到看见她们散队，二流子才拉起红毛女满腔热情地走上去，不遗余力地向她们推销三陪业务（陪逛、陪玩、陪吃）。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看着他们问：“陪玩、陪吃还能赚钱？”

二流子开心地说：“是的，老奶奶。我们公司主营陪玩、陪吃、陪逛业务。不知道您老有没有这个需要？”

老奶奶刚死了老伴，家里独生子又在外地工作，一年到头也难回来一次。听说这个业务后，她问二流子：“你们陪唠嗑吗？”

“陪，当然陪。”二流子满脸堆笑地说，“如有特殊需要，我们还提供陪睡业务。”

“陪谁？”老奶奶一脸疑惑。

“是的，”二流子把红毛女推到她面前，说，“你要是感觉孤独，她可以陪你一起睡。”

老奶奶打量着红毛女，问：“你们公司在什么地方？怎么收费？”

红毛女愣了一会，不知该如何回答。幸而二流子脑子转得快，胡乱编了个公司名称和地址，又随便说了个价位，以此蒙骗过去。

老奶奶感觉有点意思，当场就提出要去他们公司参观一下。二流子一下慌了神，忙以路途太远，拒绝了她的拜访。

他说：“公司来回一趟不容易，况且，我们刚出来，不方便掉头。”

接着他又说：“这样吧，你先留个联系方式，等我们有空再接你上公司参观。”

老奶奶说了一句遗憾的话，抬腿就走。二流子把她拦下，让她留个联系方式，以便以后联系。

“不用了，”老奶奶说，“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们有空了，再来这里找我吧。”

老奶奶说完，跟随老年队伍出了公园。就在这时，一老头子又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二流子一把逮住他，把他跟老奶奶说的那些话，又跟他说了一次。

老头子听说可以陪睡，突然眼前一亮，睁大眼睛把红毛女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他问二流子：“是她陪睡吗？”

二流子点着头说：“是的。”

然后他又问：“你家老太太要人陪睡？”

“啥老太太？”老头子指着自己说，“家里就我一个人。”

“你要找人陪睡？”二流子一脸惊讶。

“怎么？”老头子问，“你们只陪老太太睡？”

二流子点头说：“是的。”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老头子说着就走。

情急之下，二流子一把拉住他说：“如果你感觉孤单的话，我也可以陪你睡上一觉。”

“拉倒吧，你。”老头子甩开他，说，“我只要女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