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干粮
“干粮”一个好俗套的名词,这是人人每天都要满足果腹之欲的最基本的副食,“母亲的干粮”更是平凡又日常的偏正词,谁不是从婴儿呀呀学语开始吃着母亲的干粮长大的,甚至变老的?母亲这个话题太老土,没有新意,不能夺人眼球。然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敲击我的心,我要写,我要用我仅有的这点文笔写下来,至少,母亲每天的干粮夺了我的眼球、夺了我味蕾的精气神、支撑了我生命的盈实。能享用母亲的干粮十年有之,二十年有之,三十年可能稀少了、四十年甚至快五十年绝对是寥寥了,如今华发已显的我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依着母亲的干粮来滋养每一个细胞的。
不止我的味蕾形成了依赖,这不?前几天天在外求学的女儿打电话想吃我妈做的莜面蒸饺,我妈立刻放下手上的针线活,去锅台前剁菜、切肉、调馅,然后和面,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清香莜麦味道的蒸饺出锅了,我妈还把蒸饺包成了小巧的花边,个个像乖巧的小女生。第二天又早早起来,我妈把蒸饺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硬盒里让车捎走。当天晚上,我女儿打电话告诉我妈:“谢谢姥娘,饺子真香”。我妈这时悬着的心才会放下来,她的宝贝外甥女吃上她的“干粮”了。
自我出生时,几十年前的那个青黄不接的年代,到如今物质充裕的时代,母亲总像变戏法一样用她的巧手给变出各种可口的“干粮”
在我的童年时代,也就是七十年代,生产队挣工分,那时我们主要吃的就是玉茭面,一年分得几斤白面,只有在过年才能吃。那时的干粮就是玉茭面窝窝、玉米面饼、压饼、玉米面煎饼等食物。诸如“蛋糕、饼干”等,那是高大上的奢侈品,几年也吃不上一嘴,自然我们也就没有什么想的欲念了,因此,每天放学,我背着书包蹦跳跳到家门口时,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想着我的玉茭面干粮,边裂着嗓子大喊:“妈,干粮……”。“小妮,干粮在锅台烧着哩”我妈总是回道。这时,我会跑到厨房,拿兰自锅台上烧得焦黄的窝窝头或饼子,享受玉茭面窝窝给我带来酸酸甜甜的快感,尤其烤得“咯蹦脆”的外皮更是香甜到心里了,有在云彩上飞的幸福感,回忆起那时的味道,真比现的各种味道的锅巴好吃的很,吃饱了有了底气,我再去做作业。当然也有少数几次吃不上的时候。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我十岁左右,上三年级,那是冬季下雪的一个傍晚,我放学后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踏着凛冽的雪风,想着灶台的干粮,快跑着回到了家门囗,继续上演着喊“干粮”的幸福,这次我妈的回应却是:“小妮,回来哇,快暖和暖和”。怎么我妈没有让我吃干粮?我边纳闷边开门进家。眼前的一幕让我惊讶:一个约摸六十多岁,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部很脏的老年人正坐在烧得红旺旺的火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