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青梅煮酒》:屠龙者终究成为了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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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历史上,没有一个时代能像三国时期一样群星璀璨,许多历史人物在这个时期崭露头角并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这片星空当中,曹操无疑是其中最闪亮,也是最多变的一颗,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曹孟德!古人对曹操的评价也是复杂多样的,有些人认为他是一位英明果断的领袖,有些人则认为他是一个残暴的暴君。

但不论如何,他的一生也是在矛盾和纠结的交替中轮回。就如吕航的《青梅煮酒:三国群星闪耀时》一书的封面中所言:他们的光都曾划破天空,无论成败,他们都曾与命运殊死搏斗!

他曾经痛恨董卓,却最终也成为了天下人眼中的“董卓”,他爱惜人才,身边曾云集了众多“算无遗策”的谋士们,但最终却悄然无息……


“官三代”的逆袭之路

没有人,从小立志做国贼;没有人,不想做中流砥柱,不想青史留名;没有人愿意在千年以后被抹成戏台上的白脸,供世人笑骂!

当然,那个被骂成国贼、奸臣的曹操更不想!

或许他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百般努力想要改变的人设,在后人眼中,仍然是那么不堪。

对曹操而言,他的开局并不算很好,虽然还算是一个“官三代”,但对于这个出身,作者给了他四个字:“赘阉遗丑”。因为是宦官之后,在东汉的仕人之间,就不会有他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个无法选择的身份,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成为激励他前行的不竭动力。

既然无法选择出身,那就替自己找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吧!

于是曹操拿起武器,前往刺杀当时最为人痛恨的大太监:张让。他希望通过这次行动,告诉仕人们:自己已经和“赘阉”们划清界限。

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了,但是这份“投名状”却让大家对曹操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名士何颙对他的评价就变成:汉家将亡,安天下者彼此人也。并把曹操引荐进了当时的名士小圈子。

成为洛阳北部尉后,曹操更是不遗余力地打击阉党势力,将治下打理地井井有条。他想要逆袭,摆脱“阉党余孽”的标签。

即使在后来权倾朝野、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时,曹操还是不敢称帝,或许从根本上,曹操还是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出身洗白。

“逆袭”二字却也贴切表达了曹操当时的想法,污浊的身份,让曹操从根本上无法认同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即使有钱、有权,对曹操而言,他还是在最底层。所以,他需要逆袭,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奸雄的进阶之路

无论小说家如何贬曹,都无法否认曹操的能力和影响力。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无论世人如何评价曹操,他对于时局的认知和洞察却是不断在进步和改变的。

刺杀奸佞太监,却换不了天下清净;惩治权贵,却也无法恢复帝国秩序;奋笔疾书、仗义执言,也不能让昏聩皇帝幡然悔悟;平定黄巾叛乱,也无法永保太平……

天下大乱,想要重整山河,路漫漫其修远兮!

要让天下太平,自己不能像从前一样,旁敲侧击,加油鼓劲,他需要冲在前面,主导这天下的局势!

招兵买马,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自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南渡黄河,重创黑山军,扫荡黄巾军,收服青州军,从讨伐董卓败将到升任东郡太守,再到备受瞩目的兖州刺史。有了武装以后,曹操“一路开挂”!

最终,在公元196年(建安元年)八月,曹操迎汉献帝。辛亥,汉献帝封曹操为司隶校尉,录尚书事。庚申,迁都许昌。冬十一月丙戌,汉献帝封曹操为司空,行车骑将军事,百官总己以听。

此时的曹操终“挟天子以令诸侯”,神器在手,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这个世界。

然而,或许曹操也没想到,他还是成为他曾经最为讨厌的那个人,曾经的屠龙少年,最终还是成为了恶龙……

托名汉相的“汉贼”?

其实曹操的初衷和大多数的汉臣一样,都是为了匡扶汉室,“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目的的实现。

那么曹操是什么时候成为了“恶龙”的呢?

其中之一的导火索让曹操想不到,就是因为杀了一个反对自己的孔融。这让他身边的谋士一个个寒了心,慢慢和自己疏远。

这位我们无比熟悉“四岁让梨”的孔融,长大后却是一位狷狂之士,用作者的话说“专找狠人惹”,在东汉王朝迁都许昌后,彼时最狠的人当然只有曹丞相了。于是只要曹操支持的,孔融就反对,只要曹操反对的,孔融就支持。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曹操哪能容得下这么高调反对自己的人呢?“狠人”曹操一狠心,灭了孔融的一家老小!

但孔融毕竟是孔子的后代,当世大儒,曹操帐下的谋士可都是儒教的死忠粉,或许就是因为兔死狐悲,这些谋士们通过孔融的结局联想到了自己可能的未来,竟然不约而同地疏远了曹操。

历史上虽然没有文献明言,但作者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了一个事实:至此之后,没多久爆发的赤壁之战,原本围绕在曹操周围的譬如荀攸、荀彧、程昱、贾诩那些谋士竟然都没有出现。

结局所有人都知道了,赤壁之战,曹操败了,败得很惨。在史书《江表传》中言简意赅又痛快淋漓地记下八个大字:“北军大坏,曹公退走。”

赤壁折戟之后的曹操压力非常大,不单单来自孙刘联盟,还有内部涌动的暗流。

面对“托名汉相,实为汉贼”,“欲废汉自立”之言,作为反击,曹操写下《述志令》,在辩解的同时也亮出獠牙:前朝恩封三子为侯,固辞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复以为荣,欲以为外援,为万安计。不仅仅不会放弃权力,而且也让要三个儿子封侯,以保障朝廷和曹操的绝对安全!

此时的曹操,已经彻底改变匡扶汉室的初衷,他要走上全新的道路!



结语

司马光评价曹操:“以魏武之暴戾强伉,其蓄无君之心久矣。乃至没身不敢废汉而自立,岂其志不欲哉?犹畏名义而自抑也。”

他认为,以曹操的粗暴强横,加上立下的大功,他积蓄不把汉朝皇帝看在眼里的想法已经很久了。可是直到去世,他都不敢废掉汉帝,自己取而代之,难道他没有做皇帝的欲望?还是畏惧名声而克制自己罢了。

或许这位曾经的屠龙少年,内心深处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那颗躁动的心,但无论如何,还是强按了下去,或许这就是这位屠龙者成为“恶龙”之后内心仅存的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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