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将心中的江南小镇描摹了无数遍,烟波飘渺、细雨迷蒙以及美女细腰……
在梅雨季节,天气预报表上都是小雨标志,像拉萨的晴朗一样寻常。“小”雨也算温婉,我想。然而没有撑伞雨下的浪漫,雨小而不细,豆大,随意的落在地上,又立刻被高温蒸腾变成蒸汽,变成挂在脸上热汗,变成T恤上洇湿的渍。拖着行李箱的我们甚至有几分狼狈,与自在不搭。
在西湖最不缺游人,却没有荷花,只有一些睡莲稀稀落落的长在旁边的支流里。有不少的鱼,因为缺氧不时跃起,荡起涟漪氤氲开去。
雷锋塔共有五层,有电梯可以直达,排队的人很多。纠结片刻选择了旁边的楼梯。楼梯较为陡峭,级数却是不多,因此也不十分费力。现在所见的雷峰塔也可以说是一座现代建筑,只在一二层塔心留下了一些残垣断壁。雷峰塔原建于公元977年,在明朝嘉靖年间被倭寇放火焚烧只留下通体赤红的塔身。到了明朝末年和民国初,这座塔被赋予了很多能力,诸如生子、辟邪之类。所以很多当地的民众将塔的砖块偷回家供奉,终于轰然倒塌。看小红书的时候很多人劝退雷锋塔,一则是因为更优的选择有很多,另一则是大家都怀着白娘子的梦来的结果一看全是现代化的建筑。空荡荡的塔内墙里有些浮雕、木雕、彩绘讲着老套的故事,是谁都会有些失望吧。如果是选择电梯直达然上下,或者直达上去再步行下来都会增加失望的程度。好在我是一层层的看过,同样的景致,在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滋味。视野越来越开阔。眼下的西湖和建筑因融于环境整个画面越来越清晰,房屋、游船、行人、蓝天、白云反而变得模糊起来了。
水上巴士才是我此行的最终目的。在余秋雨笔下,江南小镇的河道穿镇而过,石阶从楼板下一层层的伸出,女人在埠头上浣洗衣服,而在离她们只有几尺远的乌篷船上升起了一缕缕白色的炊烟……
7号线从东河坝子桥出发,最后到达梅花碑,全程只有四公里,游完却需要40分钟。船整点出发,每一艘可以接纳7名游客,票价3元,一趟挣21元,使用的是最传统的漕舫船。由于巴士的交通功能被弱化,所以中间站并不停靠。7号线游的东河过去是农民送菜进城的主要河道,因此也被称为“菜市河”。在渡头等船的人虽然并不算多十几二十号人,但是考虑到船的载客能力和发出时间,注定是要耗费很多时间了。我们到的时候刚开走一艘,我们前面还排了两艘船,理论上算要等3个小时左右。烈日炎炎,蚊子嗡叫,着实心恼。但是这船,我非坐不可。坐在亭子里和渡头师傅攀谈,与等船的陌生人开开玩笑,一群人七嘴八舌倒也不寂寞。一群人本来散在人海中,彼此莫不关心,现在因为船渡生出一丝丝的联系,我们交浅言浅,但终于一起打发了一些寻常的时间。我们最终还是登上了船,船小,一脚踏上去便悠悠的晃起来,大有倾倒的趋势。心头才一惊,船便被同船的人平稳下来。河道细窄,仅容两船并行,船高出水面臂长有余,不能伸手戏水,有点遗憾。用手触碰虽是一种冒犯,但我总忍不住去用这种方式与一条河一泊湖产生联系,希望有机会学余秋雨老师在西湖里泅一回。一个地方如果只是风景优美就禁不起推敲,留不下很深刻的感受。让我觉得这趟旅途无比幸运和幸福的恰是来自于同船而渡的一家三口。
一开始小孩哭闹着要找妈妈,还让我很烦躁。后来妈妈的言行,不仅让我消除了这样的心情甚至有了人生努力的目标。语言笨拙不能言其一,但是又不忍不提,便之间将我记得的只言片语记录一下吧。
爸爸:“你看水是什么颜色的呀?”
女儿:“绿色”
爸爸:“水为什么是绿色的呀?”
女儿:“水就是绿色的呀!”
妈妈:“你知道水为什么是绿色的吗?”
爸爸:“……”
妈妈:“你都不知道,你还问他,他能知道吗?问问题之前你先问问自己。水为什么是绿色的呢?有很多原因,一是水里有水草可能是水草的颜色,二是光折射的颜色,三是周围环境的影响,你看你把水放在玻璃杯里是不是就是透明的呀”
女儿:“那爸爸知道水为什么是绿色的吗?”
妈妈:“知道呀!”
女儿:“那他为什么不说?”
妈妈:“因为爸爸觉得简单吧”
……
妈妈:“你看这座桥和上一座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默想:“???完全不一样呀”
女儿:“形状”
妈妈:“对,这个桥是平平的,像走廊一样所叫是廊桥。刚刚那一座是拱桥,拱桥是圆的所以受力点比较均匀因此承受力也更强。”
……
妈妈:“你听听这周围有什么声音呀?除了小鸟的叫声。”
此时满耳朵的知了叫声
女儿:“鹦鹉”
妈妈:“鹦鹉?可能也有,但是声音太小了,我们听不见。你再听听呢?是不是还要知了的叫声,学名叫蝉。”
……
妈妈:“以前这条河……岸芷汀兰……你看桥上刻的就是他们以前生活的图景……”
这位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延续了整个旅程,我坐在船头听着母亲对孩子温柔的絮语,一颗心渐渐融化。她如导游一般介绍着一路的风景--捉鱼的水鸟、河边浣洗衣物的大爷、垂钓者、画舫拍照的游人都在她的语言更加鲜活。游船快结束的时候,小朋友已经和我逐渐熟识起来,甚至给我拍了一张照片,还很开心的给我展示。碎花的裙子的一角。哈哈哈哈,一块碎花布,很能代表一个人了。
杭州还没游够,但故事已经结束。希望下次能徒步九溪,再去绍兴看看。
杭州、渡:渡的是船也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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