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最近,凭借着我一点点的玻璃心,我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的磁场都是相通的,真正的极大额度的亏欠是极少的,无非是你欠我一点小恩小惠,我又一笑泯恩仇一笔勾销了罢。
却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触动到自己柔软的内心,忽而感到刺痛。
这种小事,有时候只是来源于自己内心的深深思考与求索,感到隐隐的担忧。
我有的时候在想,写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虽说也没有改变世界这样宏观伟大的理想,也深谙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鸿沟,可当现实真的给自己扑了一大桶凉水的时候,在这个冬天,还是很难感觉到温暖。
说真的,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有以前那种飞扬跋扈路见不平的心态了,也不至于因为一篇文章写到最后热血澎湃酣畅淋漓,忍不住要揭竿而起了。
只是,内心却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从小便自诩为语文专长的我,在决心放弃中文选修课,又放弃中文系的考研计划后,不禁叩问自己的内心——你所说的,喜欢语文这门学科,还有所谓的想学文科考中文系,究竟只是被应试教育打压下产生的零星学科认同感而投奔的三分钟热度,还是你真的从一而终虽九死其犹未悔要做的事情。
“人们最高精神的链锁是文学,使无数弱小的心团结而为大心,是文学独具有力量。文学能揭穿黑暗,迎接光明,使人们抛弃卑鄙和浅薄,趋向高尚和精深。”这是叶圣陶老先生对文学的定义。
可或许因文字而救亡图存以笔为矛的时代已经消弭得毫无声息,没有几个人想成为尖刀直刺敌人心脏的鲁迅,现在大家都追求平和安逸,追求小家和谐,追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平和,也算是现代文学的一种表现形态了,不激烈不冲动,却又总好像少了点什么。
就像半炉未烧开的水,一直压抑着它往外喷涌出泡泡的冲动,可是要不最后被热气灼伤了手,要不连带着把炉子也给抛弃了,实在是不太理智的行为。
就像晋惠帝时期百姓水深火热食不果腹,他却说“何不食肉糜”,我们现在是否也将文字工作成为一种不究其根本只注重表面工作的花式炫耀,用文字敲打的不是心灵,而是日已沉睡的大脑?
现在细细想来,我是怎么爱上语文的?
小学的时候便被封为语文课代表,可能是因为从小性格文静喜欢看书的原因吧,学习也格外认真。
语文课前的预习,我还记得自己抱着一本厚厚的《点读》,上面有很详实的文章的批注和信息,我就心甘情愿地作着文字搬运工的工作。我把上面的批注再搬运到我的语文课本上,那样不知不觉地抄啊,抄啊,可能几个小时,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还只是小学三年级左右吧。
因此,当时的语文课成为我可以踊跃表现自己的战场。
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想着有一天老师走到我的座位旁边,一定会惊叹于我的认真。
老师似乎没有看到我书本上惊为天人插满每一个空隙的记录,但自己打动了自己倒是不假。
每天都涤净一颗圣洁的心,去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对我的语文课本心怀自豪感。
这是我优秀的象征,是我能力的体现。
我是一个有胜负欲的人,简单来说就是死要面子,自尊心强。
从那时我就有了明显的文理倾向,数学对我来说是老大难,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去攻坚。语文呢,就是我得以展示自己的小舞台。
也不存在什么大的目标,至于想当作家的这个梦想,以及听大人们说北大中文系是每一个文科学子都梦寐以求的家园,那也是心智渐渐成熟能够接受思想教化以后的事了。
语文课作为我幼小贫瘠生活里的点缀,就像暗夜里为数不多的星星,在那里熠熠生辉。
而每次考试第一和老师鼓励的正反馈,更是让我有些沾沾自喜,确定了我在这门学科的绝对优势和领军地位。
现在想来,中国的教育,太过功利化,只追求一个分数,及最终的结果;而对过程是否囫囵吞枣生搬硬套置若罔闻,实在是有点令人可惜的行为。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其实学会的更多不是怎么博览全书,怎么去深入生活地观察事物,怎么去切合自身体会地描写。而是简单地将参考答案牢记于心,将公式定义运用得滚瓜烂熟,用一句古话说就是“照葫芦画瓢”。所以至今为止我的描写都很糟糕,看的书也十分寥寥,小说方面更是无力架构得十分鲜活。
大人一方面会鼓励孩子拿高分,而这就是“赶着鸭子上架”,逼着那些有点自主潜意识的孩子,能更快找到投机取巧方法的孩子,在各种考试中拔得头筹遥遥领先。
小学初中的考试,更多的都是记忆能力。
这个知识点你背过了,就证明你理解了。
记忆本身没有错,可以只是盲目地硬性地记忆,只会让我们的想象力创造力这种本源,每况愈下。
我不希望在信息技术如此发达的现如今,我们还成为一台只会背书的机器,那要技术的发明创造何用?
明知道机器和人脑的区别就在于创造性的思维,我们还要和它比拼存储功能的戏码,是否可以暂时退出历史舞台了呢?
当我有了自觉意识之后,我就开始讨厌,甚至抗拒背书了。
我希望通过理解来加深我对这个世界的客观认识,而不只是在脑子里机械地重复。
我不喜欢重复,也讨厌单调一成不变的生活,当然这可能和我早期过于乖巧,叛逆因子都被压抑了也不无关系。
现在看来,我的文学能力可能也只能算是一般,不过是一个会把几个词语堆砌在一起舞文弄墨的写手罢了。
可能人都是要经历这样一个阶段——
当你处在之前自己的小世界里,周遭都是和你一起生活的人的时候,你是没有什么压力的,你深知自己的盔甲,别人的软肋。你只要用自己的强势的点去对抗对方不擅长的领域,就一定能获胜。
举个例子,我知道自己不擅长描写状物,因此中考的作文我灵机一动写了一篇古文。不过现在看来充其量也就是些引经据典的话被堆砌在一起了,可能稍微有所改动变成了并非完全的抄袭。
现在来看是十分可笑,甚至荒谬的。
而这篇作文,当时并未被打入低分作文毫无新意的范畴,老师最后甚至给了我当时的最高分,接近满分。
过了这些年再回头看这件当时在我们小县城轰动一时的事情,只觉得滑稽。
我承认老师可能是想鼓励我们多背一些名人名言,去深入挖掘我们的国学底蕴,因此摇头晃脑的背诵被极度推崇。
甚至他们会觉得我是“蒋方舟第二”,小小年纪便能有此惊人创作。
可是像蒋方舟郭敬明那些作家,那些可以将茶叶的浮沉观察得具体而微,将人间世细数得斑驳散落的人,好像和我当时的写作水平,还是有云泥之别啊。
或许这说明我成长了,毕竟,勇于推翻过去的自己,也算得上是一种成功的尝试吧。
只是现在来到了大的环境,才发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道理。
那么多真正酷爱文学的人。可以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字字句句无不是笔墨纸砚,诗文妙句挥洒自如。说实话我是佩服的。
我不过是一个可以背几句唐诗宋词的人,会为自己看不下去名著找理由自我解脱的人。
我觉得应试教育并未给我带来更多的文化造诣,从某种程度上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可是于他们而言,小说的精巧玲珑,诗词的别致雅韵,竟能都在小小的方寸之间,挥洒得如此自如,可谓纵横捭阖收放自如。
或许当真是我高中三年荒废了之前的文学修养吧,一直啃老底,却也未能灌输一些新的理念,攫取到别样的文学素材。
现在看来理科学习确实更加有利于我看待世界了。
有的时候我过分冷静客观,却偶尔又显得冷血。
不再是那个会为一部戏而嚎啕大哭的孩子,也不会为了流浪的小猫小狗找不到妈妈而伤心落泪引发慈悲。
现在的我,也会有伤心的时候,但关注自己居多;也会有为世俗打抱不平的时候,但多是为别人的忤逆而愤懑,只是心有不平却也有心无力。
我越来越会为自己的过错而流泪,而对于地球上的其他灵魂,则丝毫不介意不过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叫嚣着众生平等的女孩子,开始对许多“与我无关”的事默默关心,她不再乐于助人,她像撕去了一张日历一样删除了和那个人的聊天框,然后把他搁置到耷落了一层浓雾障的黑名单。
而她忘了,那个时候,明明一个人就可以记住好久好久,他的名字连念一下都会颤抖,而现在,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放下,也不会在深夜里为他而哭,最多只是云淡风轻地对自己说一句“哦,亲爱的,你走到现在,真的辛苦了。”
她偶尔觉得累,想抱怨,却发现世界上的悲欢并不相通。
她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抑或打扰,因为她怕被想起同样被需要的时候,回馈依旧冰冷。
她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快了,还是自己太薄情。
她知道薄情配不上她,可是她还是哭了。
这一次,她不为谁而落泪。
其实她拉黑他的那一刻,根本就没有恨;若是我恨你,又为何会在最后一面的时候笑着对你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如若至此,我也不会精心去礼品店挑一个可爱的“小火山”,希望你看到它就能想起我。
可是,想到异地,想到年龄,她就觉得很多事情并非人为掌控。
或许相遇了就很好吧,你别怪我绝情。
我只是怕,怕有一天,我们就这么淡漠下去,或更怕你突然地记起。
我不愿意耽误你了,你过年就25了,你该去找那个她了,我们不可能的。
看吧,她明明自己也很难过,却还为自己的行为自责。
她知道我们的幸福并不匹配,因此要放手才能更好。
或许现在很痛,那是为了日后的涅槃浴火重生。
不知道你懂不懂得,或许你不懂。
那也好,世界又多了一个美丽的谎言。
不是误会啊,我宁愿你恨我,不过,最好你忘掉。
世间的爱恨都是守恒的,还是留着那一份爱,好好去爱,不要用尽全部力气去抵消这恨了。
毕竟,爱的对立面不是恨,是淡漠。
我不是忘掉了,不是不愿忘掉,也不是忘不掉。
只是,我怕我太美,在太深的夜里,你喝了太醺的酒,总想起这个迷离的故事。
或许我的文字只能打动一些人,或许你现在不愿意读这些太苦的故事。
很高兴你能来,不介意你离开。只是,你如果走了,我还是,会悄悄地难过,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没有花露水只能一点点肿胀起来的那种痒感。
我希望,文字也有这种痒感,让你知道,它一直在那里,抵着你的神经末梢,让你知道自己“在这个薄情的世界,深情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