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大风刮来的种子,也许是动物携带遗落至此的种子,总之,有一颗种子在墙角落了根,发了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慢慢长大。
在墙角安家并不是一颗种子的良好出生地,但是它无法选择,也没机会选择,就像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一样。
唯有努力生长,伸展枝丫,迎接骄阳,吸吮雨露,完成自己身为植物的一生。
迎接多少次太阳的升起又降落,盼来了多少次雨水的滋润与狂风的摧残,从一棵娇弱的幼苗,慢慢有了坚硬的根茎和巴掌大的叶子,它牢牢抓住了墙角,站稳了脚跟,长成一棵小小的树,它可以无惧狂风暴雨了,纵使刚过去的超级台风,也没有把它打倒。
这都源于它日日夜夜的伸展和扎根,它努力的把根从窗户与墙体之间的缝隙扎进了阳台,伸进了阳台的地漏里。
地漏前面有个洗衣机,这里是专门排洗衣水的。
那样强有力的伸张,因为有了屋里人家每日一次的洗衣,相当于给它每日一次的灌溉,纵使是干涸炎热的夏天,它都无需担心没有雨水而枯萎了,这是它的顽强之处。
年末的阳台清理,我发现了洗衣机后面的秘密。
虽敬佩它的顽强与努力,但是爬进来的根须不但堵住了下水道,还把洗衣机后面的那半平米弄得满是污泥,我必须清理。
我钻到洗衣机后面,打算徒手把根须拉起,不成想根须太强劲有力,死死抓着墙根和地板,愣是拉不动,我只好取来剪刀,把墙根的主根剪断,再慢慢抽离其他。
下水道里的根须能拉出一米多,密密麻麻的,带着污泥,掩盖住了它原本的黄色,有些角落的根须拉不出,只好用剪刀剪断,没有与窗外本体的连接,大概也是会枯萎的。
待把所有的污泥和根茎处理干净,那半平米恢复了原本的面貌,我心里感到松快。
斜眼瞧见窗外墙角的绿植,它依然挺拔,在风中站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也许它内心早已痛苦不堪,但人与人的悲伤都无法共通,更别提与植物了。
希望它……哎,随便吧。
我一边不想它因我剪掉了伸进来的根茎而萎靡,又不想因它更加努力顽强而再次伸进来根须,它有点越线了。
植物选差了方向,连努力都是错的,人也一样。
只要它不占领我的地盘,我还是希望它能继续成长的,就当是和孩子为伴,与日月争辉,完整的走完它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就像我们平凡的一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