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如梦幻泡影般的岁月里,我与他沉浸在“蜜月期”的甜蜜之中。每日的通电话,犹如一场雷打不动的温馨仪式。他手持着 201 电话卡,同时也不知在话吧里花了多少金钱。每至夜晚,那长达三十分钟的电话粥,成了我们之间最温暖的时光。我们聊学习、论同学、议男人,话题皆是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柴米油盐,虽貌似毫无养分,却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让我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渐渐地,我对他的电话产生了深深的依赖。若是哪天没有他的来电,我便会心神不宁,上课也全然无法集中精力。或许,这便是如今人们口中所说的 “内耗” 吧。我不停地反思自己,苦苦思索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即便数日都没有他的消息和电话,可当他打来电话告知我他生病时,我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他、包容他。那个时候的我,傻傻地以为这就是相爱。
有一日,他请我帮他哥哥在学校售卖面膜。那是一种压缩面膜,遇水便会迅速膨胀,却几乎没有什么精华液,价格却高达两元一片。我心中虽觉得这价格有些昂贵,但因害怕让他失望,便将这份担忧默默藏在了心底。我怀揣着那些面膜,先是找了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帮忙推销,而后每日在吃饭的时候,守在饭堂门口,向过往的女生们卖力地推荐着。那时的我,性格内向,做这些事情着实让我感到十分难为情。然而,一想到这是他对我的托付,是对我的信任,我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力将面膜卖出去,多赚些钱给他,只为让他绽放开心的笑容。
后来,他带着哥哥前来与我相见。他的哥哥,头发微微自来卷,眼睛大大的,嘴唇厚实,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一般,可走起路来却一扭一扭的,让人感觉格外别扭。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和古怪,我只是看他们相互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饭后,便匆匆回学校了。晚上我好奇的问了一句,他告诉我,哥哥是他的老乡,都来自汉中,便匆匆把这个话题茬过去了。从那以后,他的哥哥时常找我帮忙。有一次,他还让我去修皮鞋,我看着那两只破旧难看的臭皮鞋,我还依旧顶着炎炎烈日,坐大巴从西安东边跑到西边,修完后还送回去。那个时候的我,只为了能让他开心,却从未曾想过自己竟如此卑微的爱着。
为了增加我们的交集,我满心欢喜地带着他认识我的高中同学和大学舍友。为了他,我花钱从不心疼,平时舍不得吃的、喝的,我都会毫不计较地买给他,满心只希望他能快乐。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物质带不来爱情。然而,没过多久,他渐渐地不再联系我,疏远我了。我却依旧傻傻地等待着,试图用他生病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信息他不再回复,电话里也只是敷衍几句。我给他哥哥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我慢慢意识到,这道茶凉了。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绝情。那个时候的我,无人倾诉,无人撑腰,或许忍着不哭的时候,也是我成长最快的日子。我在我所谓的初恋里受着伤害,是这件事让我学会穿上保护自己的盔甲,是这件事让我学会反思和谨慎。我的心渐渐凉透,一个月都无法从这段伤痛中走出来。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我才会回忆起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难过。
我曾恨他的冷漠、绝情与不知感恩,在这段初恋中,我倾尽所有却换来突如其来的失望。这让我苦恼爱不逢人,自我怀疑爱情能力、智商,甚至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一度失去了精气神。但我明白追问原因只是徒劳,只会显得自己愚蠢。于是选择只想念,不联系,不关注,不打扰,以最体面的方式结束。
我默默祈祷自己过得好一点,向曾经的喜欢的人告别,因为他已不再是我的爱人,我也对他没有了任何感觉,我也踏上新的人生旅程,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爱与光芒。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