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浑浑噩噩,让我在高二突然觉醒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才是决定我命运的关键时刻,我在第一学期得了全班第二名,仅次于得第一名的刘巧云。
第一年,我在一六班,第二年,我在二二班,一六班在前面那座楼,二二班在后面那座楼。
第一学期得了第二名,让我的名声大震,之前没有人知道我的学习成绩,我在初中也曾经是学霸,只可惜在高一落后了。
那时候,语文书缺乏,班主任把我们前五名叫到他的办公室,要我们继续努力,意思是,你们有考上大学的可能性。
不过,接下来一个动作,让我对陈书凯老师产生了怀疑,他在学校外面弄了五本书,说是给前五名的,竟然将我第二名的那本书,给了第六名一个女生。
我倒没有在意,一个脸上有青春痘的同学说,他这种做法不对,言行不一呀!
先是在外面住,后来在窑洞里住,接着到了崖土高处的大通铺,到了高二,又让我们下来了,学校把那个大礼堂隔了许多房间,我们就在那里住。
有一次,老师正在讲课,不料一只马蜂从门上那个小窗户里飞进来,随即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把我蛰了一下就跑了,同学们都在笑,因为这种无妄之灾太少见,太奇怪了。
我小时候被土蜂蛰过,就是墙窟窿出来那种土蜂,那是非常疼的,而这次是马蜂,比那个更疼!
可能是高考的逐渐临近,让同学们都开始努力了,那些过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学习成绩都上来了。
我第二学期在第一排左边数第二个位置,我那个时候觉悟非常高,就算我这种残疾人,我也动不动上去擦黑板,这一点可以显示出我向上的精神境界。
闲的时候,我去浏览校长室前面的报刊栏,看到一个老头,写了几十年日记,当地气象部门都要参考他的日记。于是我也开始写日记了,并且坚持了几乎一辈子。
可能是受了古汉语诗歌的影响,我在第二学期写了首七律,现在看来应该不符合平仄,那应该是一首七古,写在一个邮政编码本书皮后面,那个邮政编码本是蓝色的,时间应该是1981年初。
这是我的第一首诗歌,可惜现在找不到了。
此时,我突然发现,我过去热衷的数理化水平在下降,而语文能力在增强,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总是得全班第一名。
那位教政治的老师,总是穿着黄上衣,个子不高,秃顶,他对我特别重视,在考试的时候,总是站在我的身边看我答题。
应该说,一个人是理科,是文科,这种爱好早已经确定,而我身在理科班,却偏偏爱上了文科,从未来的角度看,我确实转了过来,应该说,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到了后半学期,我是十分努力的,反复背诵公式公理,把脑袋都整晕了,但我发现,数理化成绩上不去,我知道,我危险了。
为什么?因为当时的升学率只有2%多一点,我怎么可能考上?尤其考理科的,数理化不厉害,怎么拿分?
严格说,我并没有参加高考,而是参加了预考。因为在1981年,实行了预考制度,学生首先预考一下,刷下去一多半,最好的学生再正式参加高考,而我预考就出局了。
我很沮丧,知道自己该走了,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学生要继续复习,来年再考,我正拿不定注意呢,看到了一本《鸭绿江》杂志,上面有一篇文章,说的是一个残疾人,考上了某大学,结果因为是残疾,学校以“影响校容”,取消了他的入学资格,他跟大学理论了几年,也没有下文,正准备跟学校打官司呢!
我一看这篇文章,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影响校容”的人,干脆决定,回家,不再进行高考了。
而我的有些同学,坚持复习了五年,甚至更长时间,十年后,我跟一个老同学回忆起二二班,他说,全部50个人,居然有30多个人考上了大学。
怎么解释2%的升学率?后来增加到了5%,累加效应显然对新生不利,对复习生有利。
该照毕业相了,是洛阳东关照相馆两个师傅来照的,那位年龄大的,满面红光,让我印象深刻。班主任事后问,谁要相片?交一元钱!绝大多数学生都要相片,只有刘巧云没有要,她仍然是全部第一名,长得还漂亮,她没要,男生都很失望,毕业后,再也没有见过刘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