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我们一起回梁岗
罗耀晟(阿信)
小雪时节,长泰这里却是温暖如春。阿信、阿欣、阿喜、长华、文生、平太……我们这些农场的第二代,在吴丹老师的带领下回娘家——梁岗(也作梁冈、良岗)。越靠近梁岗山,久违的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童年的往事便拥挤堆积在一起,身体越来越温暖。大家留连在熟悉的办公厅、服务部、草寮、鸡舍、仓库、米厂、橄榄下、28间、新厝、打铁寮、学校、六坑口、建新……我跟着节奏拍视频,我希望把梁岗的昨天和今天都留下来。
忘忧草说:
“小雪,我们一起回娘家——梁岗。”八个人组织了一支队伍,把整个第八作业区的每个角落重又走了个遍,大队部(办公厅)、大井、鸡舍、二十八间、学校,六坑口等等,重返童年的故地,点燃对第八作业区的思念,更使我想起2017年聚会的标题:《再饮梁岗水,共叙第八情》。
丹青说:
真好!太喜欢您们了!虽没有参与您们,但是,看到视频如同现场一样激动,带着感恩的心情、向您们致敬!
服务部
服务部是当时作业区供应物资的地方,在物资匮乏的时代,服务员是最令人羡慕的岗位。在梁岗人的眼里,一个糖果都是稀罕物。
阿欣(长泰籍):
当年我家住在服务部,服务部有三个房间,一间我家,一间韩铁炉家,中间是服务部——场部办的商店,服务员包来画画非常厉害,画毛主席、周总理,不用打草稿,一笔成画。
阿喜(平和籍):
那时的营业员有包来、水钻、阿欣的妈妈玉梅。
阿信(云霄籍):
阿欣的爸爸刘戴荣是革命老干部,长泰“小火星”的一员。他有文化,有能力,有情怀。他家门前有一个四方菜园,流水在菜园四周流淌,菜园四周种着金簪花,一年四季开着黄色花朵,那黄花让我懂得活着不但要吃饭,还要美丽。现在,我的菜园一定有种金簪花。
办公厅
办公厅是梁岗的“政治文化中心”,晚上,全体职工经常在办公厅中间的大会议室开会、学习,小伙伴也跟着父母一起去开会。办公厅前面的上下两个大埕是作业区“文化娱乐中心”。
阿喜:
我家住在办公厅大会议室的旁边,阿信家就住在办公厅的东边第一间。他家门前有一棵大的龙眼树,那龙眼树枝繁叶茂像一把擎天巨伞。龙眼树根部磊成一个小平台,那平台就是梁岗人的“茶座”。办公厅前面有上下两个层次的大埕,也是作业区文艺演出的地方,也是小伙伴的娱乐场。我们经常在大埕玩“把关”、“救国”、“占房子”、“转铁圈”……
吴丹老师(诏安籍):
那时,一听说今晚有放映电影,家家户户的晚餐就不煮稀饭了,改膳加菜。煮干饭、炒米粉,争先恐后携带小凳子到大埕摆座位。
大井
大井供应着作业区各家的用水,是作业区的生命之泉。作业区的人们谁也忘不了它。我记得六十年前大井的样子,不知道大井是否也记得我六十年前的样子?
林主任(长泰文史办干部):
这个井是梁岗人来这里时挖掘的。这古井见证了六十七年来的梁岗人的筚路蓝缕。
平太(平和籍):
夏天,我们一群小伙伴总喜欢来这里用大水冲凉淋浴,一桶水又一桶水往身上冲,那时我说这就是“冰淇淋”。
大井边是打铁寮,阿溪、玉成、我爸爸就在这打铁。叮当!叮当!……井水也跟着打铁的节奏晃啊晃。
长华(诏安籍):
小时候,我天天来大井挑水。打水时,“咚隆”……提水桶就掉到井里,我只能望着井底摇晃的提桶哭啊哭,井底也有一个人学着我哭啊哭,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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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寮
吴老师:
我下乡时就住在草寮,后来草寮办起幼儿班,阿喜、阿强、长华、丹青就上这班,我教他们唱《太阳公公》:
老公公,出来了。白胡子,白眉毛,点点头,弯弯腰,一摔胡子掉下来,逗得大家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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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舍
鸡舍,开基时是养鸡、养鸭、养猪的地方,后来,建了两排民居瓦房,也沿袭鸡舍的叫法。
阿欣:
鸡舍边是猪舍。饲养员是玉双和阿霜阿姨。鸡舍第一家是海全家,中间是文龙他家。
平太:
我们一家六口就住鸡舍两个小房间,我结婚也在这边。
长华:
我家当时在最边上,现在门牌号17号、18号。隔墙有一个小门。房间前面是厨房、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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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间
28间两排民居相对,人口最多,最热闹。
阿欣:
当时,28间有南北两排房子。南边第一间从东到西住的是西港、阿溪、老何、玉寿、良全……记得每年年底,何医生家会晒肉干,阳光把香喷喷的肉香带到我们的鼻子,让我们的口水如泉涌。
长华:
勇敢就住在南边最后一间,勇敢的邻居是智敏。丹青家就住在北边那排中间。北边最后一间是石龙家。第一间是玉成家。
阿喜:
丹青的爸爸叫戴国栋,那时是碾米厂的师傅。
林主任(长泰区文史办干部,阿喜的同桌,四十年前曾经到梁岗):
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这是珍贵的历史印记。
我们热烈的追忆着,突然28间北边一间门开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走了出来。吴老师兴奋地走向他,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亲切地问他:“您就是‘无毛’吧。老人连连点头称是。我们围拢着“无毛”,一一与他握手,一一向他介绍自己和自己的长辈。把老人的思想在几十年里拉来来去,老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他很意外,很高兴,很亲切。
防空洞
当时,准备战争,革命领袖号召全国“深挖洞,广积粮。”作业区在28间菠萝山的山上挖了地洞,那地洞成了小伙伴的乐园。
阿喜:
这是第八小伙伴最经常到防空洞玩“地道战”地方,这里,收藏着我们许多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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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坑口
卡拉,卡拉,卡拉……我从小就熟悉战马飞奔的声音。作业区有驻军,他们驻在六坑口。
作业区六坑口是一大片田洋,田洋边住着部队,部队经常到作业区放映电影,部队文工队经常到作业区慰问演出,我爸爸当时是作业区书记,与部队领导密切来往。
阿欣:
这里原来是部队哨所。
阿喜:
当时,作业区没有电视,部队有一台黑白电视。当时,流行看《姿三四郎》,我们夜夜往六坑口跑……
橄榄脚
橄榄脚因为有一棵几百年的老橄榄树而得名,它是作业区的地标。老橄榄树茂盛蓬勃,让人一眼万年。
阿喜:
这几百年的老橄榄,两三个人才能抱得过。橄榄树有一大人一合抱那么粗的横枝,近十米长吧,平平的伸向南边,当时我们几个小伙伴喜欢爬上橄榄树,把它当成赛跑的“跑道”,从南跑到北,从北跑到南。这老橄榄好像有保护神,从来没有一个小伙伴从树上摔下来。
文生(平和籍):
老橄榄下就是我家,当时,我们人口最多,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二位叔叔、三位姑姑,还有我大姐,我,我弟弟等等。大家习惯叫我爷爷“江水伯”,他总是光着膀子,扛着鸟銃放牛到梁岗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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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岗学校
梁岗学校,作业区人共同的精神家园。
我们的校长叫曾伟煌,虽然,他有一只眼睛比较特别,但他永远是我们的“泰山”!梁岗学校,是一所完小,附设过初中班、高中班,建新(永春移民)和第八两个村的孩子都在那上学。那时,我们接受“素质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老师带我们开辟操场,教我们读书写字,教我们唱歌跳舞,教我们打球武术……上三年级时,我和阿欣等曾经去岩溪中学参加“全县小学生篮球赛”,我们打了第一名。我们的老师以校为家。我和阿喜后来读龙溪师范,当上小学老师,我们都能取得较好的教绩,都能想办法让学生身心全面发展,这都得益与梁岗学校所受的全面教育。
林主任:
学校墙上有条毛主席语录特别醒目——教育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要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阿欣:
学校的操场是我们从家里拿锄头,利用课余挖出来的。
阿信:
梁岗学校,这是一个温暖我们一生的地方。今天是小学,我们来了,吴老师来了,县文史办林主任也来帮我们拍摄。这是“小雪”节气,但是我们的心暖暖的。我们请吴老师“上课”——
梁岗学校吴丹老师:
我们的学校老师德智体美劳全能,他们很朴实!很敬业!很能干!
同学们很刻苦,很可爱。
我跟学生朋友在一起再回梁岗,我很激动!很幸福!
我爱梁岗!我永远也忘不了梁岗的每一位亲人。
梁岗人都知道,吴老师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情真意切!吴老师能歌善舞,竭尽所能,为梁岗做贡献。她一直那么清澈,一直那么柔软,待人真诚,热心助人。她让我们懂得:生活不仅需要米饭,还需要艺术,做人要有规矩,有情趣,有道义,有勇气。梁岗人都敬爱她。我们也一直以她为榜样,诚实做人,认真做事。温暖自己,温暖别人。
梁岗学校
黄瑞碧同学
往日黉门盛景长,书声回绕旧亭廊。
窗含翠影师生聚,檐照晴光课业忙。
岁月无情遗破壁,蓬蒿肆意掩残堂。
今临故址人稀处,唯剩秋风别样凉。
山村摇篮
——观阿信视频梁崗学校段有感
黄永庆老师
小雪上苍放响晴,师生母校系深情。
黉庐筑野三分地,大树参天万丈旌。
人是物非怀旧处,心欢语笑共山鸣。
无穷门第流芳事,不敌书香逸芷蘅。
梁岗学校黄永庆老师:
“黉庐筑野三分地”梁崗学校不仅面积小,而且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岭上,可就是这样不起眼的学校,却走出了不少的老板、企业家、教师、公务员、作家,而且是两名省作协作家。这些学生一个个都成长为参天大树,像一面面飘扬在梁崗上空的鲜艳的旗帜!因为能走出那么多优秀人才的小学校,我欣慰,我骄傲!要是你这个翩翩起舞的英俊帅哥登上舞台,肯定会再高唱“亚克西”时,大声宣布:我骄傲!出于这种心理,我将几多门第,不及诗书,改成了无穷与不敌,因为我骄傲!
梁岗学校吴丹老师:
黄老师对这些从这个不起眼的野岭上梁岗学校走出来的、个个都是优秀人才的学生们赞不绝口!我也跟着你一样觉得骄傲!这跟当时我们的老领导罗书记重视教育,又有那些知识渊博多才多艺的几位中学教师栽培是分不开的。给黄老师的美诗、美文点赞!
小雪时节回梁岗没有计划,只因为阿信应长泰自媒体联盟邀请助力长泰气排球公开赛宣传临时提议“回梁岗看看”,八个人从厦门、芗城、云霄、诏安、平和、长泰出发,马上聚合;《小雪,我们一起回娘家——梁岗》视频的拍摄,没有脚本,没有彩排,一部手机,两个小时,八个人,九个场景,就这样摄制成八分钟的“梁岗”回忆录的精彩视频。随着场景转换、讲述人转换,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这是共同经历风风雨雨才有这样的心息相通。正如《同一首歌》歌词: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
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
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
在阳光灿烂欢乐的日子里
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
星光洒满了所有的童年
风雨走遍了世界的角落
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同样的渴望
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
感谢戴阿欣乡亲对本次采写的大力支持!
感恩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