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文学”,顾名思义,是以废话为主的“文学”,最大的特点就是“说了又好像没说”。
举起例子来比比皆是。前不久热映的贺岁档电影《年会不能停!》,大鹏饰演的胡建林当上领导之后,很快就掌握了“废话文学”的精髓:
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关键的问题
情况具体是怎么样的,还要看具体的情况
和他的苦练标准件技术的工作一比,这个“废话文学”是一学就会,那可真的是太容易了。
“废话文学”其实一直扎根在我们的文化基因当中,“中庸之道”深入人心,我们对待很多问题早就学会“模糊”态度和立场,说一些车轱辘话。
咱迅哥可真的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鲁迅早在《立论》一文中,对“废话文学”持有尖锐地批评态度。
我梦见自己正在小学校的讲堂上预备作文,向老师请教立论的方法。
“难!”老师从眼镜圈外斜射出眼光来,看着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
“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说要死的必然,说富贵的许谎。但说谎的得好报,说必然的遭打。你……”
“我愿意既不谎人,也不遭打。那么,老师,我得怎么说呢?”
“那么,你得说:‘啊呀!这孩子呵!您瞧!多么……。啊唷! 哈哈! Hehe! he,hehehehe!’”
鲁迅用做梦的方式讲了一个故事,如何既不说谎又不遭打呢,只能打哈哈,也就是车轱辘话反复说。
最关键的是我们的文化中就没有“立论”的思维,鲁迅非常巧妙的将这个故事安置在一次“传道受业解惑”的师生问答之中,没有想到老师教给学生的方法也只是“哈哈”二字。这可不就是代代相传吗?
在鲁迅笔下的故事还涉及到更深层的两个问题。真话真的那么难听吗?难听的真话我们想听吗?
深谙人性的生意人早就抓住了流量秘密
给希望听谎言的人讲谎言,会发财
给希望听真话的人讲真话,是谋生
给希望听谎言的人讲真话,必破产
看来咱们还是希望活在梦里。
孔老夫子提倡的“中庸之道”本来是一种人生态度,在历次演绎的过程中成为了“废话文学”的行事准则,以至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鲜少有真诚之感,充满了算计。
其实,很多问题也大可不必上纲上线。存在即合理,“废话文学”一定有益人际关系,否则不会存在。普通人为求自保,也只能用“哈哈之法”来掩饰住尴尬。
对待生活中的小事情。朱自清在《论废话》中也说过:“得有点废话,我们的生活才有意思。”就好比鲁迅写的那个故事一样,对刚出生的孩子说一些吉祥的话,无伤大雅。
对待大是大非问题,可能还真得锱铢必较。
当然,问题是大是小,还是由您自己判断。
你别看鲁迅批评得凶,咱迅哥也写过“废话文学”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
好了,我今天也写了一篇“废话文学”,省流!今日总结!
1、咱们的文化中缺少一种“立论”思维,这玩意要培养,得学习,不能“哈哈”完事。
2、得有点废话,我们的生活才有意思。大是大非问题面前,得有立场。
3、接受事实,聆听真话,有的时候对普通人来说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