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理了理衣领,阻隔着夹带着细碎的雪与血的寒风,祂耸了耸鼻尖,嗅着空气中如影随形的血腥味和雨后土地惯有的腥甜。手中的玫瑰开得正艳丽。祂垂下眸,白雪簌簌落下,伸手拂去了石碑上的白雪。上面刻着:
"Bury my love here"
祂直起身,冻红的手蜷缩在风衣口袋,转过身逆着风脚步匆匆。在即将走出墓园时,祂回头望去,那里满是石碑。
——————
01
“世界上的生灵总是趋于欲望,被钱权操纵过后又奢求赤忱。”
似乎连所谓土地灵魂汇聚的意识体也不能免俗,在疯狂的历史河水如流沙般从指缝逝去后,待在生与死的界限处挣扎,然后敛去神色,在风雪交加时抚摸上冰凉的石碑。
土地是永生的,催生出的意识体亦是。当莫斯科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柏林同样冰冷的躯体时,才恍惚间意识到这位将满腔的爱都分给祂和德国的德国人不是在会议上用永恒的仇恨凝视着祂的高高在上的意识体。——而是泯然又独特的每一个平凡又伟大的人。
“人”的概念是缥缈的,至少莫斯科,以及祂认识的每一个贵族和当时背景下至高无上的那些大国和城市的意识体都不把人当作“人”。
谁能想到呢?他们如此伟大。
莫斯科先前对于那些爱上所谓人类的意识体是嗤之以鼻的。
怎么会呢?他们平凡卑劣,拥有一切不好的品质。就连那些小国的意识体也比他们要高尚的多,就像没有人会爱畜生,怎么会有意识体将高贵的爱浇灌给无用的人呢。
然后祂狠狠栽了。一个富有魅力的德国人,拥有和祂的死对头一般无二的名号和勾人心魄的眼睛。
——和意识体一样的魅力。
当风雪肆掠时,这个冻得鼻尖通红的少年叩响了祂的房门,朝祂促狭地笑:
“我没有家了,你能收留我吗?”
后来华盛顿知道了,特地借了纽约收藏的最宝贝的直升飞机第一时间赶来嘲笑祂。
祂说:“你不是坚持人类都愚蠢的要命么?怎么?”
莫斯科思索了很久,看着柏林的房间门口许久,惹得华盛顿不快得嚷嚷出声才道
“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华盛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自顾自地掰起手指“是和柏林一样的名字和眼睛?上帝可以将这一切赋予给任何人”
“……他知道我是意识体”
……
一时满是沉默,华盛顿瞪大了眼,震惊的目光在柏林的房间门口和莫斯科身上转了几圈,失控般地尖叫出声
“你疯了?!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秘密!”
“我知道”莫斯科似乎不见怪,随口安抚了几句之后语气都带着调侃和讥讽“这就是为什么,他猜出了我上帝
——
华盛顿理了理衣领,阻隔着夹带着细碎的雪与血的寒风,祂耸了耸鼻尖,嗅着空气中如影随形的血腥味和雨后土地惯有的腥甜。手中的玫瑰开得正艳丽。祂垂下眸,白雪簌簌落下,伸手拂去了石碑上的白雪。上面刻着:
"Bury my love here"
祂直起身,冻红的手蜷缩在风衣口袋,转过身逆着风脚步匆匆。在即将走出墓园时,祂回头望去,那里满是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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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世界上的生灵总是趋于欲望,被钱权操纵过后又奢求赤忱。”
似乎连所谓土地灵魂汇聚的意识体也不能免俗,在疯狂的历史河水如流沙般从指缝逝去后,待在生与死的界限处挣扎,然后敛去神色,在风雪交加时抚摸上冰凉的石碑。
土地是永生的,催生出的意识体亦是。当莫斯科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柏林同样冰冷的躯体时,才恍惚间意识到这位将满腔的爱都分给祂和德国的德国人不是在会议上用永恒的仇恨凝视着祂的高高在上的意识体。——而是泯然又独特的每一个平凡又伟大的人。
“人”的概念是缥缈的,至少莫斯科,以及祂认识的每一个贵族和当时背景下至高无上的那些大国和城市的意识体都不把人当作“人”。
谁能想到呢?他们如此伟大。
莫斯科先前对于那些爱上所谓人类的意识体是嗤之以鼻的。
怎么会呢?他们平凡卑劣,拥有一切不好的品质。就连那些小国的意识体也比他们要高尚的多,就像没有人会爱畜生,怎么会有意识体将高贵的爱浇灌给无用的人呢。
然后祂狠狠栽了。一个富有魅力的德国人,拥有和祂的死对头一般无二的名号和勾人心魄的眼睛。
——和意识体一样的魅力。
当风雪肆掠时,这个冻得鼻尖通红的少年叩响了祂的房门,朝祂促狭地笑:
“我没有家了,你能收留我吗?”
后来华盛顿知道了,特地借了纽约收藏的最宝贝的直升飞机第一时间赶来嘲笑祂。
祂说:“你不是坚持人类都愚蠢的要命么?怎么?”
莫斯科思索了很久,看着柏林的房间门口许久,惹得华盛顿不快得嚷嚷出声才道
“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华盛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自顾自地掰起手指“是和柏林一样的名字和眼睛?上帝可以将这一切赋予给任何人”
“……他知道我是意识体”
……
一时满是沉默,华盛顿瞪大了眼,震惊的目光在柏林的房间门口和莫斯科身上转了几圈,失控般地尖叫出声
“你疯了?!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秘密!”
“我知道”莫斯科似乎不见怪,随口安抚了几句之后语气都带着调侃和讥讽“这就是为什么,他猜出了我,我们的身份”
02
自出生以来就在芸芸众生之上,国旗下孕育出的灵魂承着人赋予的躯壳,却带着天然的傲然。
华盛顿无疑是其中最傲慢的一个。多情的美国人谈过许多个“爱”字,但那双多情的眼眸从未流转到人民之上。
黑色的马丁靴靴底踩死过许多枯黄的草地,华盛顿垂着眸敛下幸灾乐祸和一丝不解,祂阴阳怪气地语调每一个字都踩在莫斯科的底线上,一点点激怒那个落寞的背影。
旧世纪的一切都是黑白的。精致昂贵的黑色礼服,肮脏腌臜的湿软土地,以及那无边无际的天空中积得厚厚的白。
冰冷的石碑透着死亡的黑色,寂静的雪吞没了照片上德国人黑色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
像黑白电视机演绎的每一个悲剧,华盛顿突然有些后悔说出那样的话了。
——当然不是因为看见莫斯科抚摸墓碑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祂只是,被巨大的哀伤裹挟了。
但逝去的时空将那些话定格了,并且成为莫斯科挥拳的理由。
华盛顿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往后微微仰下,躲过了对方的拳头,拳头击出时带动了寒冷的风,刮得祂鼻尖都有些痛。
“妈的”祂往后退了几步,略有些狼狈地抬起右手用手背擦拭去脸颊处的血迹,垂下去的眼眸晦暗不清“没用的,莫斯科”
“这就是我们与你那小朋友的不同之处。我们不会死去,创伤也会极快自愈”
说罢,祂扬起手,上面鲜红的色彩泯灭在黑白色的背景中,连同金发的人脸上的创口也恢复如初。
沉默透出死寂的白,莫斯科沉默地跪在无边的雪地中,呜咽着痛哭。
可怜的家伙,华盛顿这么讥笑着,目光落在墓碑上德国人的照片。
他在笑,这点倒和柏林大不相同。时间流逝过后的土地将永远透露出死寂,而新生的人类至死都拥有鲜活的生命。
鲜活的,生命。
华盛顿将手抚上右胸口,隔着肌肉的纹理感受心脏的跳动,然后又极快放下——祂忘了,祂的心脏叫做白宫。
冰冷得如石碑,以及石碑上的照片一样的建筑。
03
世间的悲剧在循环往复,永生的土地飘零着永恒的雪,在雪落时遇见,在雪停前分别。
东方的土地偶有这么大的雪,或者说,华北的雪似乎难以有同东北一般大的雪。
华盛顿漫步在街头散漫地想。祂垂着头,看着马丁靴踩在雪地上,一如既往的黑白。
有些时候祂怀疑自己是否得了什么病症,否则为何看见的东西都是黑白的。
黑色的靴子,白色的雪地,以及黑白交接时,留下的一抹灰色。
无趣地像死去的人,祂这么笑自己,却忽然笑不出声。不知道为什么,祂猛然想到柏林的照片。
——
那透出蓬勃生命力的笑。
祂发神地想,即使祂也不知道要想什么。于是这么做的结果时,祂与一位同样在深思的中国人撞在了一块。
“呀,抱歉嘞。骚瑞骚瑞”
奇奇怪怪的英语在耳边炸响的时候,华盛顿似乎终于从死寂中抽出思绪,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抬起脑袋,顺着对方伸出的手打量去——那是个帅气的人,华盛顿不得不承认。祂喜欢对方深邃的眼睛,黑色的瞳仁折射出美妙的色彩,华盛顿眯起眼睛,似乎能从他的眼里看见春天——春天,富有生机的春天。
华盛顿忽然从空气中咂吧出些酒味,醉在了北京的春天。
“What's your name?”英语出口的瞬间忽的反应过来,朝对方歉意地笑笑,换了中文“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似乎笑出了声,向前抓住了华盛顿的手将祂拉起,炙热的温度透过指尖,连带着那“京味”十足的句子共同走过神经,一直在大脑皮层炸开:
“我叫北平,你可以叫我京,北京的京”
“北京”华盛顿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一番,随后抬起眼,正正对上北平的笑,仿佛被蛰了一下,然后扬起了声音回以同样的笑。
“我叫华盛顿,哥伦比亚华盛顿特区”
“I like your eyes”
——————
北京不会英语,但也认识那个和“爱”发音相似的单词,在初见过后的夜里,他伸手隔着眼皮抚摸自己的眼睛。
“眼睛吗?”他想。
不过他还是庆幸的,庆幸刚好在洗了头做了造型的这一天,遇到了一生都忘不掉的,可以称之为挚爱的人
“我永远记得”后来他这么对每一个问他为什么不寻找一个伴侣的人说“我在这里,在我的家乡,遇见过来自西方的月亮”
直到他垂垂老矣,他也仍旧坚信。
“我只是在等月亮”
“等我爱着的月亮
——————
华盛顿深知与一个异乡的陌生人同行是极其危险以及荒诞的举措,但祂凝视着北京眼里的春天,忽然想——
那又如何呢?我已经见过春天了。
祂伸手附在右边的胸膛上,隔着肌肉的纹理感受到心脏的悦动
砰砰,砰砰。
——那就这样吧。再看看,再看看。冬天还没过去,祂想在春天多留一会。
于是祂问:“你愿意和我来一段简单的旅行吗”
“我是说,就我们两。”
“北平”
北京抬眼惊喜地看去,忙不迭地点头,随后朝着华盛顿笑了。
阳光正好洒在他璀璨的眸子上,华盛顿即使不将手靠近心口,也能听见心脏的跳动,祂想尖叫,祂想紧紧拥抱,祂想亲吻那双眸子并向上帝祷告:上帝啊,感恩您将这样美丽的奇迹赐予人间,我恳求您不要将其收回。
上帝的回答祂听不见的,但此刻祂与北京十指相扣,从一个人的黑白电影,周边骤然充斥着冬季应有的热闹和斑斓的色彩。
北京的手是炙热的,常年畏寒的华盛顿喜欢对方从根本上透出的炽热。
“像太阳,”后来祂这么和纽约形容。“像一轮明亮炽热的太阳”
四个小时的旅程不短不长,华盛顿和北京就维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在雪花纷飞时走了一圈又一圈,街边的叫卖声从街头响到巷尾,又从那头叫嚷到这头。
华盛顿的飞机要到了,祂捏着皱巴巴的机票咬了咬下唇。
祂舍不得松开他的手,想要就这么牵着他,一直到美国的土地上,将他带到美利坚的面前,然后在上帝面前庄严起誓:华盛顿的灵魂将永忠于祂的爱人,直到对方的尸体在土地下彻底腐烂。
——但这太自私了。华盛顿想。于是最后,祂开口又闭上,直到登机检票的前一秒,祂也只能恋恋不舍地松开对方的手,沉默地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华盛顿捏了捏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那是北京送给祂的礼物——一颗奶味的糖果。
这时祂忽然想起来,在那么短暂又漫长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彼此谁都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真糟糕,祂懊恼地想。祂会因此难过几个世纪。
东方的土地上还飘着雪,北京伸手想拂去头发上的雪白,但顿了顿还是作了罢。黑色的头发被白色覆盖,同那位美国人的金发一般无二。
04
信纸上的墨迹干涸到发黄,上面铭刻着两点泪,一滴雨,和数不尽的雪。
华盛顿回了美国,夜晚霓虹灯光纷纷,照得地上的雪格外柔和,祂环视四周,猛然惊觉世界原是色彩斑斓。
祂突然很想看看步履匆匆的世界,于是放缓了步子,像初生的孩童一般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雪下得很大,纷纷攘攘,却怎么也遮不住灯光,华盛顿瞧着眼前一亮,似乎突然意识到生活的色彩有多美妙,鼻尖轻轻耸动了下,似乎闻见了酒的味道。
不知道北平喜不喜欢喝酒。祂忽的怎么想,将脸深深埋进围巾里,手上似乎残留着北平留下的温度,祂忽然觉得冬天也不是那么可怖——至少褪去寒冷的冬天不会再吓倒祂了。
“也许我应该写一封信”祂低声呢喃,似在说服自己“不用寄出去,在我想对祂说的话写够50封之后,我可以自己去找他”
这太荒谬了,华盛顿要凭一个名字,以及一个不算特征的特征——一双美丽的眼睛——在十四亿中国人中找到那个朝祂笑的北平。
但是没有人会嘲笑祂的天真,因为黑白的世界因此有了色彩。
华盛顿漫步在美国街头,忽的笑了。
北平在送别那位外国人后落寞地回答了那个路口,蹲在那个路口闷闷地在手机上敲打编辑消息。突发奇想的几个小时让他推掉了很多工作,他抬头看了看落下的雪,接着摇了摇,将发上白雪摇落,露出黑色头发。
这个冬天好冷啊,他这么想。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匆匆赶往了回家的路。步履匆匆又匆匆,仿佛要将内心的悸动抛在身后。
05
“我记得你有一双璀璨的眼睛,它们去哪了?”
“瞧啊,它们正在看着你”
“Writing a letter again?”纽约路过华盛顿桌案的脚步一顿,手指轻轻按压在积成一堆的整理得齐整的棕色信封上,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署名“Bei Ping? The Chinese you're talking about, like the sun?”
华盛顿一愣,才猛然记起桌案上那些写过,但未寄出的信“Yes, it is he. I will write down what I want to say to him, lest I forget it…Maybe you could ask him where he lives for me?”
纽约闻言低头不语,肩膀震颤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索性仰头大笑几声“Haha, you haven't been to China for almost forty years, remember?”纽约抬手擦拭了下眼角溢出来的泪水,看着华盛顿不解的目光笑着说“The sun is old”
骗人。这是华盛顿的第一反应,太阳怎么会老呢?
于是祂写信的手一顿,将钢笔丢到一边,匆匆将没写完的信和写完的信装入风衣口袋跌跌撞撞地冲出大门。
几百封信件洋洋洒洒落了满地,但华盛顿只来得及带走四五封。在等待飞机的间隙里,祂一遍遍抚平纸张的皱褶,凭着上面的字迹回忆起那时的想象:祂找到了北平,跟他表白……哦,祂忘记买花了……但是没关系吧?北平会答应的——然后祂要陪北平度过每一天,祂要汲取太阳身上所有的光明与温暖。
时隔几十年,祂再次踏足了这块土地。富有色彩与生机的喧哗以及皑皑白雪依旧不变,华盛顿跌跌撞撞地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复刻着一样的路,生怕走错一步就堪堪错过。
祂不敢走太快,生怕撞见的是满头白发,又不敢不快,怕连那挟持了春天的眸子闭上了再睁不开。
于是这段路显得漫长至极又短得怕人,匆匆的时间像放缓了脚步,又像缓慢的世界变得更匆匆。
祂还是到了,视野的尽头有一个满头是雪的人坐在路口,似乎在等待谁。
没有任何根据,祂想那是北平。于是祂快步走上去,一步又一步。
祂看清那不是雪,是雪下的银丝。祂看清对方脸上岁月的痕迹。祂也看清对方的眼睛——那已萧索又渺茫。
华盛顿缓步走上前,俯下身子看濒死的老人。
北平似乎很惊喜,但他做不出大的动作。华盛顿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一点亮起来,最后连成琐碎又璀璨的人间烟火,一直烧到枯木逢春。
似乎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华盛顿这么想。祂静静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凝视着北平,在看见他闭眼后才轻声说道“我爱你,四月天”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可悲的永恒,世界又骤然变得匆匆。
06
我在此地埋葬你,我孤独冬季的偶然春日。
华盛顿掘开冻得梆硬的黑土,堆得高高的土壤染脏了祂的衣物——真可惜,洁白的西装裤沾染上了黑色,却仍是黑白——祂将一颗过期了三十四年的奶糖拆开,露出糖纸上历久弥新的——好吧,已经看不出来的——三个字
“我爱你”
“I love you ”
华盛顿沉默着,低垂的眸子蓄满了悲伤,却未将眼泪落下。祂将怀中匆匆带出的信一张张整理好,小心地放入坑中。
黑色土壤重新回到它应该待的地方,华盛顿为它立了块碑。署名不是那位青年和老人共同的名字,而是祂一笔一划刻上去的“Bury my love
here”
一朵开得娇艳的玫瑰被摆放在冻得僵硬的泥土前,华盛顿原先没有发现,此刻才惊觉眼前一切都是黑白。
玫瑰在萧条的世界里逐渐腐败,像黑白电影里落幕前一刻出场的演员。
天空被白云覆盖得严实,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季。
雪下得太大了,压得祂心绪有些纷飞,抬头看去,灯光映照下的世界仍是黑白
祂在永恒的黑白冬季偶然见过短暂的春日,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