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席宝生妻子难产而死

烂秀才被关了半个月，终于被救出来了。蒋大力一家松了一口气。

烂秀才的妻子带着儿子在大门外等候。蒋大力在家大门口生了一盆大火，让烂秀才回家时从火盆上跨过，去掉霉气。

回家洗澡、换衣，烂秀回到大堂屋跪谢父母：是儿子不孝，害父母担心，连累全家了。

蒋大力冷冷地说：读书不用功，考了十年还是一个烂秀才，嘴里全是跑火车，跪在那里好好反思一下。

为了大儿子，几乎卖尽家里良田山林，蒋夫人内心也非常痛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但看见他跪在父母前那可怜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上前扶起儿子，说：以后要吸取教训，不能再做这样糊糊的事了。

老二是一名医生，他比较同情大哥。他把大哥拉到身边坐下，跟大哥说：人回来了就好。钱失去了还可以赚回来。

三小姐挺着大肚子，走到大哥身边安慰他：事情过去了，不要难过，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老四、老五本来在外地念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请假回来了。

老四说：这朝廷太腐败，早就该灭亡了。

“住嘴！你还没有吸取大哥的教训吗？”蒋大力怒斥老四。

“爸，老四说得没有错。这些当官的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老五支持老四观点。

“看你还乱说，我把你们全赶出去，免得祸害全家。”蒋大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顿时全屋安静下来。

老四说：现在家里没有钱了，我不想读书了，我也要去当兵。

老五说：我跟四哥一起当兵……

“说什么混账话。你们俩都给我好好读书，像你们曾祖父一样，要考进士、中状元，蒋家靠你们振兴呢。”没等老五说完，蒋大力就呵斥两个小儿子，“读书的钱你们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蒋大力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他留了十亩良田，一家吃饭不成问题，他还有多间商铺，每月都会有固定的收入，他相信蒋家一定还会中兴的。

该骂的骂了，该出的气出了。蒋大力叫佣人上菜，全家在一起吃一个团圆饭。

“为大哥平安回来干一杯。”老二提议，大家响应，老三老四老五纷纷响应，站起来敬大哥的酒，蒋大力举起杯子示意一下，也一口喝干了，仿佛把此前所有的苦楚都喝了下去。蒋老太太与秀才夫人及孩子都举着前面的茶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全家人吃菜。

一顿饭之后，此前笼罩全家的那种悲凉气氛没有了，蒋家上下又呈现出一种祥和的气氛。

吃完饭，三小姐要回家，老四老五争着要去送。

“你们两小子就一起送三姐回家吧。”蒋大力发话，老四老五就喜滋滋地送着三姐回家。

“三姐，你肚子那么大，莫不是双胞胎吧。”老四笑着问。

“好像是吧，肚子里时常感觉有个两小子在打架。”三小姐笑着说。

老四、老五一路陪着三小姐往银江村走。虽然只有几里路，换作平时，他们说说笑笑就到了，今天陪着一个大肚子，却走得很慢。

来到银江边，三小姐仿佛又看到了宝生在那里放鸭子的场景。

宝生长得很威武。三小姐不知多少次在偷看他在河堤上、沙滩上练武的情景，举着一个大石头，左右出击，挥洒自如……丢掉石头，他就捡起身边一根木棍，将那棍子舞得像一架风车，水都拨不进去。然后棍子从旁斜出，左挑右点，收身高举木棍，一个泰山盖顶打下去，如果是一头牛，相信也会被他打趴下。

“不知宝生现在何处？求神明保佑他不要在战争中受伤。”三小姐在心里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腹痛得很厉害，便蹲了下去。

“三姐，你怎么了？”老四、老五都上前扶住姐姐问。

“没有事。肚里那小子不安稳，刚才又踢我了。”三小姐边说边轻揉肚皮。可她刚想站起来，就痛得坐了下去，老四、老五想去扶她，发现有血顺着三姐的腿在往下流。

“三姐，你出血了！”老四惊叫起来。老五一看也吓坏了。

“姐姐快要生了，四弟，你快回去告诉二哥，请接生娘一起过来。五弟在这里陪着我，我走不动了。”

老四听了三姐的话，打起飞脚就跑，跌倒了爬起来又跑。

老五把姐姐扶到河边一棵沙柳下。一阵剧痛，阴道口撑开了，孩子就要出生了。三小姐叫老五帮她脱去裤子，老五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姐姐痛得满头大汗，只能照做。刚脱掉裤子，洋水就破了，阴道被撑开，一颗小孩的头露了出来。

“老五，你接住小孩。”三小姐很轻微地说。

一个半大的小子什么都不懂，他就照着姐姐的话，托住小孩的头，直到小孩全部出来。

“是一个男孩，姐姐。”三小姐听老五这样说，微微一笑。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感到肚子里还很胀。等了两三分钟，肚子又疼痛起来，阴道再次被撑开，又有一个小头露出来。

“老五，还有一个，你快接住他。”等老二生出来，三小姐就闭上了眼睛。她仿佛看到宝生在战场杀敌，双眼怒睁，手持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她大声说着：“不要，不要……”身子顿时飘忽起来，一下就失去了知觉。两个小孩哇哇大哭，她却永远听不见了。

老四回家报信，老二背上药箱就跑，蒋大力派人去请接生婆。当老二背着药箱来到三妹生产的沙柳下时，三妹因失血太，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蒋大力陪着接生婆来到河堤，看见老五在那里痛哭，就知道情况不妙。看到女儿旁边躺着两个娃娃，旁边有一淌血，女儿赤裸着下身，用老五的衣服盖着。看着这情景，他差点昏倒过去。好在他很坚强，吩咐大家怎么处理后事。

他脱下衣服叫接生婆把孩子包起来，分别放在两箩筐里，让老二挑着去席家，并让老二通知席家把女儿尸体抬回去。他与老五在河堤上守着女儿的尸体。

是蒋家风水出了问题吗？不然为什么接二连三出乱子？蒋大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