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文字的阅读习惯还是停留在书本的模式,我不怎么看电脑或手机上的小说,因为看完就忘,记不住。如果我喜欢哪个作家或哪部作品,我一定会心心念念把作品买来看,正好还可以满足购物欲。
留在书本上的文字印象比网络上要深,某段喜欢的在纸张上哪个位置,也许不记得具体,但文字已经化成形象印在纸上,回头再去找时不一定是当时留下的印象,用那句话形容叫什么?“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是这种回头却特别美好,就如同我们对一个陌生人觉得似曾相识时,会莫名地生出好感,我们同外界的依恋需要与我们的记忆搭上一座桥,内心变得柔软。
徐则臣《如果大雪封门》这部短篇小说集到货的时候,我已经看过鸟儿在网上发的电子版《露天电影》,所以应该说来,纸质的我看的第一篇仍然是这部小说集里的第一个短篇小说《如果大雪封门》。它写在北京打拼生活的小人物的挣扎和悲哀,开头写冬天的风、三个青年捕鸽子的画面,马上让我想起李碧华的《生死桥》,《生死桥》开篇也是描写三个孩子在冬天相遇相识,然后他们把猫还给住在雍和宫内的太监王公公,此时清朝已经灭亡,万象更新,正是摸爬打滚的创新年代。《如果大雪封门》第一句“宝来被打成傻子回了花街”,意蕴很深,我因为受《生死桥》的影响,以为徐则臣也会按李碧华的路子走下去,所以我在看《如果大雪封门》的时候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一直在等宝来为何被打成傻子的答案,还有鸽子失踪事件的真相。
原以为作者会多加笔力加重写,宝来的被打我以为是一场“我”这个弱小人物的逃避,“我”内心的谴责和林慧聪的善良相对比,但并不是。鸽子失踪这个主力事件作者也没有浓重笔墨去写,甚至结尾都显得匆匆忙忙。所以到看完之后发现他和李碧华的风格完全不同,再接着看他的其它短篇,徐则臣是四两拨千斤,他不像李碧华那样浓墨重彩,所谓文如其人,看一个人作品的风格大抵就能了解作者的性格修养和世界观人生观吧。
《如果大雪封门》这个标题很有意蕴,它可以说是林慧聪那篇关系命运的高考跑题作文,也可以是林慧聪这个善良的孩子心中的梦想,他和“我”看一场大雪的渴望是他们对社会对人性黑暗面的抵制和反抗。“如果大雪包裹了北京,此刻站在屋顶上我能看见什么呢?那将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将是银装素裹无始无终,将是均贫富等贵贱,将是高楼不再高、平房不再低,高和低只表示雪堆积得厚薄不同而已。——北京就会像我读过的童话里的世界,清洁、安宁、饱满、祥和,每一个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衣走出来的人都是对方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