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床就听见鸟叫声,我洗漱完毕,冲下楼,开始一天的晨跑。
春风迎面扑来,其间夹杂着花香和水汽,顿觉舒爽清凉。
我本喜快跑,喜欢那种心无旁骛的快,享受那种酣畅淋漓的汗水。那样的奔跑,对心灵来说是释放,于身体来说是代谢。无奈身体早早亮起红灯,膝盖已疼了多年,跑快跑多都会疼。于是,不得不慢下来。
慢下来也好,太快一心专注于速度,定会错过许多转瞬即逝的风景。
瞧,东边微红,西边依然呈雾蒙状。我猜,用不了多久,东边定能点燃西边。抬头可见明朗的青天,白云排成松松散散的鱼鳞片,以看不见的速度飘移。
突然,一只黑里带白的小鸟停在前方。见有动静,迅速向前走动,轻盈快捷,像滑行的小飞机 。正惊叹它的速度,忽然又变成蜻蜓点水一样的跳跃,紧接着斜插地面,“扑棱”一声飞走了,落在电线上,也落在我的心上。
来到竹林边,一阵鸟叫顿时将我臣服。“叽叽”,“喳喳”,“啾啾”,前呼后应,清脆嘹亮,这是一群鸟的狂欢,还是一群鸟的歌唱?这声音,是要叫开花,还是要唤醒叶。这不,花坛里的冬青树已探出齐刷刷的小脑袋。
置身其间,我竟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激动,也有一种安静里隐藏的热血沸腾。那一刻,我不知道这个欢腾的世界属于它们,还是属于我?
或许,人与动物本来就该共生共栖,不分彼此,和平相处。而不是将贪欲和掠奇的嘴巴伸向无辜,占为己有,把最后一个潘多拉分裂成无孔不入的病毒。
随着缓慢的脚步,我思绪如潮。
很享受这种自由不羁的散漫,我把自己完全交给自己,交给这个安静而又沸腾的校园。没有家务藏身,没有工作烦心,甚至没有文字让我前斟后酌。
独自享受这份宁静难免有些奢华,索性让我更任性一些,此刻,就做自己的王。
跑完三五圈,变成慢走。挥挥手臂,甩甩胳膊。
进入花园中央的石头小路,只见满地花瓣随风而动。我想“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就是这般光景吧。
脱鞋提腿做拜日式,指尖触到一根树枝,抬头一看,前几日的玉兰花瓣已完全褪去,榆钱大小的嫩叶绽露枝头。那翠那绿那亮,分明是在告诉人类,它要把生长的力量刻进骨子里。
原来,自然里不仅有最无私的美,还有吸纳无穷的洪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