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搓搓耳朵,感到今天比昨天冷了不少。转眼望去,早起锻炼的人们也都穿上了棉衣。几个准备上班的年轻人正用名片之类的东西刮着车窗上的霜。一下子想起来,圣诞节到了,今年又没有几天了。
去年新年的钟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去年新年的鞭炮声和人们相互祝福的欢笑声似乎还就在昨天,一切似乎还没有开始,就马上又到了另一个新年。
走在大街上,看到很多商铺的橱窗上面都或走或站着一个笑容可掬的圣诞老人。带着那么多的礼物又一次来到人间,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带给了人们多少的惊喜和欢乐,可每年还是如期而来,从不迟到。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个慈祥可亲的老人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中国的,并且还是那么地受欢迎。无论小孩,还是老人。说实话,对于他,我不感到有多么地欣喜,说不上欢迎,更说不上盼望。可我也并不讨厌他。因为随他之后,新年就来了。
孩子们都盼望着圣诞节,盼望着新年。从一个圣诞节再到一个圣诞节,从一个新年再到另一个新年。就这样盼着盼着,就觉着从圣诞节到圣诞节是那样地漫长,从新年到新年是那样地遥远。
可是盼了几个轮回之后,恍惚间就觉着两个圣诞节没有那么漫长了,两个新年也没有那么遥远了。
这是孩子们慢慢长大了。可有一天他们奇怪地发现,爸爸妈妈变老了,圣诞老人怎么没有变老啊,你看他的容貌衣服,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看他的笑容,永远是那样地慈祥。如果你的孩子问到你这个问题了,你怎么说?记得有一回女儿问起我这个问题,我正这个这个的时候,另一个女儿又问,爸爸,圣诞老人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你是否会笑?你又该怎样说?
孩子们长大了,他们不再问我们这些个问题了。于是我们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就像孩子们看到的那样,慢慢变老了。这是天命,天命难违。
其实在元旦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尤其到春节之前的这段日子,似乎是真正的新年并没有到来,于是人们就都徜徉在这个一年之中最惬意的时候,置办年货,购买新衣服,人与人之间也似乎是亲近了不少。这真是一段幸福的日子。
然而在这个时候,往往会有很多的事情转不过弯来。人们的思绪似乎留恋起来,常常在很多时候把年头写错了。等意识过来,摇头咂嘴窃笑着改过年头的时候,心里头却忽而就觉着像有谁给自己重重的一拳。又如同玻璃刀划过玻璃一样“嗤啦”有声,这一道深深的痕迹注定要把玻璃分成两个半块,正如同新年。
最近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候,忽然就醒来,然后毫无睡意。脑子里就如同放电影一般活跃起来,诸多的记忆就会或强或弱地在眼前飘然而过,亦会有很多奇妙的想法如流星般闪烁来回,我很想把这个时候的心境记下来,但似乎不知从哪里开始。于是想着好好记住,明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摸笔。然而天明摸笔在手的时候,发现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真是无可奈何。
所以心里又告诉自己,不必强求。似这种努力刻意地捕捉,应该是老年人的工作。对我来说,似乎还早。虽然已过不惑,可算不得太老。何必苛求自己?
这算是安慰吗?
其实这是对自己懒于动笔,不愿动手的借口而已。
你相信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吗?这决然不是人云亦云,或者说是某种心理暗示。刚才说了,这是天命,天命难违。
说是天命,是不是有些宿命论。好像也容不得你不受暗示,因为大家都这样说。切,怎么又绕回来了。这么说吧,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但生活中不乏有些人,凡事过于斤斤计较。眼见年龄都已“知天命”,可往往为了鸡毛点屁事,就和别人面红耳热地理论,说什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馒头多,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之类的话。瞧他脖子上青筋暴露,眼珠子都成红的了。
我看不值得。真不知道这些人,这一年一年的日历都是谁帮他撕掉的。倘你问他,孩子都是怎样长大的,他断然不知道。
关键是,他会反过来笑你,怎么会问这样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说不定还会就此非和你争个是非曲直。
我会给他说,每天上班下班只需步行,误不了工作还锻炼了自己的身体;办公室有美女对面,聊着天拿着文件,您还不知足?
写写工作总结,交交工作计划,您不悠哉乐哉,反红着眼珠子看人,至于吗?倘有一天,您写完了总结,却不用再交计划了,想想吧。
然后转身,不再理他。哈哈,交计划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