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雪花便悄悄起来,光辉也醒了。她叫他再睡会,并嘱咐他照看好,还在床那头睡着的女儿,她要回家做早饭。
她打算吃过饭,就去找那个流氓问个清楚。正吃着饭时,就见北邻嫂子过来,告诉她,今天是妇检日,又该去王庄乡计生办妇检了,她想和雪花结伴同行。
雪花推托自己还有事,没法和她同行,让她先去。
吃过饭,收拾好,雪花又带了一罐饭和菜馍,挂在自行车把上,推着自行车去侄儿家,给父女俩送饭。
光辉正陪着女儿在沙发边玩,见雪花提着饭罐进来,就说已经在侄儿家吃过饭啦!
她见侄媳妇在卧室照看婴儿,侄儿在厨房刷锅碗,就把饭罐放到桌子上,告诉他半晌饿了吃。侄儿从厨房走出来笑道:“送什么饭呀?你不用管了,我叔就在这里吃饭啦!还会饿着他吗?”说完又进厨房去了。
雪花笑着对光辉说:“知道你侄儿对你很亲的,我现在要去王庄乡计生办妇检,你和女儿在家等我吧!”
他依依不舍的叮嘱她,要早点回来。她答应着,便出门去了。
雪花骑着自行车,向南穿过公爹工作的工厂附近一条小路,来到一条东西方向的,村中大路上,往东是去往王庄乡计生办的方向,往西几步远,路南边便是闺蜜小玲和他丈夫山海的家了。
她看了一下表,才八点,心想去计生办还早一些,不如先去质问一下小玲的丈夫山海,看他怎么解释?就把自行车停放在厂门口,径直来到他们家。
小玲和山海的家处在村子最东头,北邻大路,南傍一个大水塘。独家小院,没有左邻右舍相邻。院里有南屋五间,东屋三间。雪花知道,小玲的公婆,和一个小姑子住在南屋,她两口子住在东屋。
到了东屋门口,她看见小玲正在屋里,逗她女儿玩,她丈夫山海在椅子上坐着。
虽然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可小玲哪里知道,她嫁的丈夫却是个人面兽心,卑鄙无耻的小人。
当着她的面,雪花也不便挑明,就谎称找她丈夫,打听一下有关光辉的事情,把山海从屋里诓了出来。
他跟着雪花来到大路边,有点紧张的问:"你是想找事的吧?”
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找事的?真是做贼心虚的东西,雪花在心里憎恨的骂他,嘴上却说:“不找事,就是问问情况。半年前的那天晚上,到底是谁让你去我家拿纸条的?”
“是光辉。”
“还撒谎?你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进入我家屋里?既然说是来拿纸条的,为什么口是心非,又要非礼我?如果不是当时我呵斥住了你,你是不会停止你的流氓行径的。我就问你,你为什么跑到我家里耍流氓?什么原因让你对我动邪念的?还借口说拿纸条的。”
“我看见你床上的被单露了个缝,我就控制不住了。”他奸笑着,厚颜无耻的说。
“你是猪?还是狗?你控制不住。你不是去我家卧室里了,你会看到我吗?卧室是别人家的私密场所,外人是禁止进入的,何况男女有别。你二十多岁的大人,难道会不懂这些规矩礼数吗?你怎么能去我家卧室里?”
“我不管是在哪里,也不管那些臭规矩。”
“我家外屋里屋都是黑漆漆的,你怎么会看见床单露个缝?”
“我拿有手电筒啊!”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就因为这就要非礼我吗?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她咬着牙,怒不可遏的说。
“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不是只到你家的,到谁家都是。只要是单独一个女人在家,只要跟前没有其他人,我就敢。男人都是这样的,哪有不吃腥的猫?反正人们知道了,也都是笑话女人,败坏女人的,没有人谴责男人,败坏男人的,我怕什么?”
"你没来我家之前,就知道我是一个人在家的,是不是?”
“那当然,要是不知道,我就不来了。村里人也有个说法,只要不是一家子的一男一女,一有接触,不管有事没事,人们看见了,就会说两人有男女关系,就会说那女的风流,放荡。只要女的落下坏名声,男的就可以随便去骚扰调戏她,也没人管制男的。我从小到大见的多了。”
“雪花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怒火万丈。“这么说你第一次去我家就没怀什么好意,还借口拿纸条,故意接近我,好让村里人说我的闲话,坏我的名声,以达到你想欺负我,还显露不出你的丑恶行径。你好阴险。你第一次去我家,没有达到目的,不甘心,第二次又去我家,是铁了心要侵犯我。流氓,不正经,你这是犯法的。”
“我就是不正经,谁又会知道事实是啥样的?我说愿你就是愿你,只要让你落个风流名声就行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没人会再相信你。你敢指控我,敢说出真相,说我欺负你,我就先四处传扬,败坏你的名声,让满大街的人都对你指指点点,说你风流,爱勾引男人,让全村的人都往你身上喷唾沫星,我要用唾沫星来淹你,让你尝尝唾沫星的滋味。
你敢告诉光辉家里人,来找我麻烦,我就说是你约我去你家的,你勾引我的,你婆家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反正你已经失身了,不管愿你不愿你,都是对不起婆家人,都是给婆家人丢脸的,都会遭到你婆家族人的嫌弃。要是我的媳妇失身了,我就不要她,逼她离婚,不离婚我就打她,折磨她。虽然她跟你关系好,但她现在很听我的话,她就像是我养的一条狗,我一戳就上,我说让她去咬谁,她就去咬谁。所有人都是向着我的,我是一呼百应,只要上边政府不知道就好。啍,让你看看敢对抗我的下场。”山海恶狠狠的说。
雪花闻听,气得混身发抖。她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她只恨自己是个女流之辈,没有缚鸡之力,要不然,她真想掂刀捅了这个恶魔。
她无奈的强压怒火说:“你好歹毒,她们不过是受你的蒙骗,不知情。我是光辉的人,我们是合法的夫妻,受法律保护,你欺负我就是欺负他的,他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你,你是压制女人的,我丈夫是收拾你这种,恃强凌弱,恬不知耻的流氓的。他的婚姻由他作主,他家人是没有权利干涉的,并且他家的人只会听从他,决不会听信一个外人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你说你是光辉的人,你说我欺负你,这话谁会信?他家族里那么多人,我怎么敢欺负你?是他不要你啦!你早就不是他家的人了!你说你是他家的人?那我有好几次从他家人面前经过,去你家找你,他家人怎么没人管?没人问呢?
他半年前就丢下你外逃了,因为他不愿去坐牢,也不敢回家,怕被抓到。他估计早就在外面又找媳妇了。是你自己不走,还这么痴心妄想的在家等他呢!并且,我早听他说过,你们的结婚证都没有了!早被他弄丢了,你们现在连结婚证都没有,谁会承认你们是夫妻?拿什么证明你们是夫妻?”他冷笑着说。
“民政部都有存根,有婚姻档案可查,你要不相信就跟我去查一下,你敢去吗?”
心虚的山海哪里敢去?便又换了一副嘴脸,挑唆道:“他有什么好?他是个逃犯,公安正抓捕他呢!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过呢?他对你又不好,以前在家时,还背着你去外面拈花惹草,更何况,这又跑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他在外面会不找女人?你不也是一样吗?我记得就在年前十一月里的一天深夜,我去你家,在屋外窗下,听到有男人睡觉时的呼噜声。你是不是又有香好的了?”
“你真无耻,又偷偷去我家,还偷听。那是我本家嫂子,带她儿子去我家躲‘计划生育’了。你自己心术不正,要作孽,还怕人知道你的恶行,反来诬陷我们,诋毁我们,还来挑拨离间,想拆散我们夫妻。光辉再不好也比你强,他不会去欺负別人的媳妇。你就说他跟多少女人都有关系,我也不会嫌弃他,计较他。倒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两面三刀,害人不浅。我和光辉跟你都无怨无仇,你却这样恶毒的陷害我们,我看到你都要恶心死了,你要是还知道一点廉耻,就赶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来我怎么挑都挑不开你们啦!那你说我欺负你,有证据吗?谁看见啦?”
“有证据,我要去法院告你。”
“你敢去告我,我不光敢欺负你,还敢害了你,让你走不到法院就没命了。”他凶相毕露。
雪花暗吃一惊,心想,他这种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自己证他的越清,他就越害怕,越会加害自己,不如先把丈夫搬出来镇住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说:“我够不着法院,能够得着我丈夫光辉。”
“哈哈哈,他半年前就已经跑没影了,你还指望他来保护你?他现在就是知道你在家有危险,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他就是往家飞,也不会飞这么快。”
“他这次就是比往家飞的还要快。我就防着你呢!我是让我丈夫跟我一块来的。”
那个山海狐疑的四处张望一番,然后问道:“他在哪里?怎么没见他?你可真是瞎话连篇。”
雪花用手指了指公爹工作的小工厂大门,骗他说:"他就藏在厂门里,那不是,我的自行车就停在那里。实话告诉你,当初你从我家拿走的那个纸团是假的,不过是张费纸,上面什么也没写。从你第一次去我家时的种种行为,我就感觉你不是什么好人,就借那个纸团把我丈夫引了回来。
第二天夜晚,我丈夫就回来了,我问清我丈夫原委,才知道他根本没让你去我家,他是让一个叫卫国的朋友,上你家来,想托你媳妇小玲,去我家拿纸条的,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方便接触,是你不让你媳妇去,自己却偷偷的,私自去我家,还骗我说是我丈夫让你去我家拿纸条的。半年前我就警告你,说我丈夫回来了,你还不相信,说我骗你的。
我如果当时就把你欺负我的事告诉我丈夫,恐怕半年前就没有你了。现在你不思悔改,还这样恶毒的陷害我。既然你不相信,这次我就让你亲眼看见他。我喊一声他就出来了,等他来了,和你当面对质。你也亲自问问他,我是不是他的妻子,你敢把你当初去我家,怎么样拿的纸条,后来又耍流氓欺负我的事,都告诉他吗?你不是说你不光敢欺负我,还敢害我吗?这回让你当着我丈夫的面来欺负我,看你敢不敢?你只要不怕死,我们今天就跟你拼了。”雪花说完,便转头朝着东边厂门口,佯装要喊叫的样子。
气焰嚣张的山海立刻被震慑住。他惊慌的望了望厂子门口,但转而又强硬起来,“公安局正查找他呢!他只要敢一露面,我马上就报给派出所,叫公安把他抓走。”
“你来得及吗?他就是准备去自首的,但你也得进去,你也犯法了,你犯的罪比他犯的罪还要大。不过,我丈夫进去之前,一定要把这个事先查清楚,先收拾了你这个流氓再说。”
山海惊恐的,一下子痴软在地,连连求饶,"不要叫他,不要叫他,我改,我改,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再也不敢去你家骚扰你了,我犯下的错,可以用钱来弥补对你的伤害吗?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別去告我,别让他知道。”
“我丈夫已经知道了,不过考虑到都是一个村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怕是误会了,就让我先来问问你怎么回事?却原来你是故意的,你这个衣冠禽兽。”
“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给你赔礼道歉,我赔你钱。”山海一迭声的说。
见他求饶,服软,雪花这才松了口气。痛恨的说:“你以后要是再敢偷偷去我家骚扰,我就让我丈夫先打断你的腿。”
“我真不敢了,真不敢了。”
雪花心想,这事都已经过去半年了,就是去法院告他,没有确凿证据,他要死不承认,也很难把他绳之以法。如果真把丈夫叫来,把事挑明了,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打斗,说不定真的会出人命。只要他以后,不敢再欺负自己就算了。
正在雪花思忖间,那个山海趁机,连忙灰溜溜的逃回家去了。
她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心想,先保住自己平安无事再说吧!还得赶紧去乡计生办呢!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