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陉山夜话》扳椿芽

周末,老婆约我回老家扳椿芽。

回到老家,二哥专门在等我们。

在四弟的平房上,伸手就可抓住椿树枝。椿芽正嫩,老婆和闺女高兴地开始采椿芽。旁边的槐树上,已经有极小的花苞,不久就该开槐花了。

院子里有一棵楸树,一棵香椿树,一棵槐树,两棵松树。楸树香椿树槐树都是妈妈栽的,在茁壮成长。院子里和墙上长出许多小椿树槐树苗,大哥他们都忙,有段时间没有整理院子了。

妈很好栽树,经她手栽过几茬树。早些年主要栽杨树桐树,后来又栽香椿树槐树榆树。杨树桐树是速生材,七八年就可以卖钱。我记得爹爹拉着截好的木材去煤矿换煤,妈妈卖树后,买砖瓦准备为我们盖房。

妈说过一个故事。过去,一个村里要建一座大的庙,上边要财主家出所有的椽子。财主犯愁了,好多椽子需要很多钱。儿媳妇知道后就给公爹出主意,盖大庙须要几年时间,不急。就种了几十亩地的楝树、槐树,没几年,就可以当椽子了。

我记得妈妈带着我们弟兄几个刨桐树根,埋在地里,长出很大一片桐树苗。自家移栽,还卖了不少。

后来,家里条件好些,开始种香椿树槐树榆树。每当椿芽出来,妈妈就给我们炒香椿鸡蛋。刚烙的白面馍,卷一兜香椿鸡蛋,咬一口,流油,香!一会就吃完,再卷两个。

妈妈会把大的椿叶去梗,加盐,揉搓,放在罐子里。淹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当菜吃了。没菜的季节,夹出椿叶,夹在馍里,很香。

槐花盛开的时候,妈妈会蒸槐花给我们吃。

进城后,每当椿芽出来,槐花开放,妈妈都会带着椿芽、槐花、家里种的菜送进城。

妈走后,我总是找理由回老家。看看老宅,采椿芽,采槐花,实际都是在回忆妈妈。吃着妈种的椿树上的椿芽,吃着妈种的槐树上的槐花,仿佛,仍在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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