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也是我的博客好友,在成为晚报文友之前。
大概四五年前,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一组关于南漳涧的诗歌:“在南漳涧/那一泓洹水含蓄羞涩”“冬就是冬/南漳涧无言”“南漳涧/我是主人还是外来客”“ 三月三,南漳涧庙会/平原路、安漳大道、盘庚街围绕穿插村庄”……博主的很多诗里都提到“南漳涧”——而南漳涧正是生我养我的村庄啊!
打电话向他索书,都与文联朱冀濮老师相识,恰好当日我就在安阳桥一带活动,就约到了朱老师的办公室里。他嘻嘻哈哈地跳着就进了朱老师的办公室,光头亮度与陈佩斯足有一比——单这个发型,就打破了我对于“诗人”的所有刻画。温文而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些词完全用不上。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幸好有朱老师在场,不然我肯定不敢冒加相认。我问诗集为什么叫“南拐巷之舞”,朱老师慢悠悠地替他回答,说他老家的那条街就叫南拐巷,说着还打了个拐弯的动作。
那天他忙于生意,很快就走了。《变脸》《南拐巷之舞》是他留下的礼物。对于诗,我一向不敢轻读。诗是文学的皇冠,铁凝说本来想当诗人,可是没有那么高的造诣,不得已当了小说家——可见,诗是多么高不可攀。我向来不懂诗,用词遣句,引典换韵,实在令我一头雾水,但是《南拐巷之舞》这个书名我印象特别深刻。玩味这个名字,眼前浮现出这样的场景:某处偏僻的小道里,也许有积年的苍苔,也许有蜂窝煤的残渣,也许有枯黄的落叶,但是有一个雀跃的少年,他在依稀的微光里笑着,跳着,唱着,舞着……这就是生活,生活纵有不堪,却总有诗性的光芒。
那本书我一直隐约记得嘉德在后记里提到一句话,大意是说他的诗是建立在白昼的迷茫之上的。别的没读懂,但这句话我一直觉得意味深长。直到后来网上盛传高晓松的名句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才找到了注脚。
嘉德本姓栗,但笔名远比真实姓名更广为人知,到现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存他的名字还是“文友嘉德”。他从事过教师、医生等多种职业,自己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相识日久,总觉得嘉德像个老顽童,从来没见他严肃过。我曾问他为什么写诗,他戏谑地说,诗的字少,自己打字的“一指禅”功夫也就只能写诗。这样自嘲的功力显示出他谦逊的底色。和他一起跟着韩主席深入太行采风,约他一起去都里湿地泛舟,一起骑行三台,越发觉得他像个顽皮少年。他会掐一朵花别在胸口(如果有头发,也许他会别在头发上),他会撩水泼洒起水花儿,他会骑车扬起一路风尘把你甩很远又在前面岔路口等着你……
再后来,嘉德积极促成了北关区作家协会的成立,还积极成立了三月三文化沙龙,开展形式多样的文学活动。那个手舞足蹈的少年,那个兴高采烈的顽童,带着更多的人加入了一场名叫“文学”的盛大的舞蹈和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