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天》:青春是个孤独的过客

1

走进电影院之前,我一直以为“过春天”是一个美好的词语,有着诗人郑愁予诗句中,“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般的美好。

观看后,才发现,看似浪漫美好的“过春天”,实际上是走私水客的黑话,意思是,过了深圳海关再联系,表示走私者安全通关。

电影《过春天》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16岁的女孩佩佩,出生在深圳一个单亲家庭,她每天都要跨境去香港读书,妈妈阿兰只知道和狐朋狗友打麻将玩乐,身在香港的爸爸,已经另有家室,无力给予她照顾和关爱。

佩佩从家中得不到应该有的亲情和温暖,只有同学兼好友Jo,理解她关心她。两个女孩约定圣诞节一起去日本看樱花看雪花,Jo家境富裕,而佩佩必须靠自己赚钱买机票住酒店,所以她卖手机壳,卖手机膜,放学后去饭店打工,用尽力气赚钱。

在一次逃课聚会中,佩佩认识了Jo的男朋友阿豪,并因为巧合帮助了阿豪的伙伴,而进入了他们的水客组织。


(新人演员黄尧饰演女主佩佩)


2

有点莽撞有点孤勇的佩佩,就这样开始了她做水客赚钱的“兼职工作”。从第一次带着两部iPhone手机过关时,犹豫徘徊、不停地喝水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到最后一次带着众多物资时的喘息声心跳声,导演用细腻独特的电影语言,牵动着观众的心。我们跟着佩佩感受了一个孤独女孩寻找自我、突破自己的渴望和不顾一切的冒险。

闺蜜Jo和男朋友阿豪嬉笑玩闹,温存亲昵,一旁的佩佩,用手指触摸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是她也理不清的一团乱麻,有点小小的酸,有点淡淡的无助,还有深深的渺茫,那种看不清自己找不到出路的渺茫。正如我们每个人青春期的感受。

只有和水客们在一起,她才能开怀大笑,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和微弱的成就感。

她和阿豪之间,也因为这样的冒险经历,慢慢滋出了一点小火苗,两个孤独的灵魂,因为对彼此的了解而想靠近对方,可是又在最满怀希望的时候,戛然而止,有一种残酷的美好。

有网友说,佩佩就是《七月与安生》中的另一个安生,我却觉得佩佩身上既有安生的叛逆、危险和不安,也有七月的执拗、勇敢和一往无前。


(佩佩看到镜中的自己真切又模糊)


3

电影中,除了佩佩和阿豪自然生动的表演引人注目外,饰演佩佩妈妈的倪虹洁也让人格外关注。

我还记得大学时和同宿舍姐妹一遍遍观看《武林外传》的下午,把美好的青春时光浪费在一部情景喜剧上,那是青春期才敢有的豪迈和奢侈。倪虹洁饰演的无双青春靓丽还有点小孤独,始终无法真正融入同福客栈,无法获得吕秀才真正的爱,尽管她那么美好,那么努力。

无双是我们青春时的一段印记,蓦然回首,大把的光阴突然消失了,再一次看到她,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少女的“妈妈”。可是她作为一个好演员的品质没有改变,电影中寥寥几个镜头,淋漓地展现了一个单亲妈妈的爱与怕、自尊与卑微。

就像韩松落老师说的那样“有的好是时间磨出来的,这种好里有时间的股份,特别经得起端详。”

好演员如此,好电影也是这样。早在2009年的时候,导演白雪就开始创作《过春天》的故事,她多次往返深圳和香港两地,进行了大量的实地调研,采访了海关官员,观察了跨境学童,还与水客们打交道。她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十年磨一剑,终于有了这部高质量的国产青春片。

白雪说,“我觉得对人生来说,有很多这样的春天需要去渡过;对于不同年龄层的朋友,心里都有需要去跨越的东西。”

影片内的佩佩和妈妈阿兰有这样的春天需要去渡过,影片外的新人演员黄尧和老演员倪虹洁,也有无数的坎需要她们一步步跨越。

青春或许是个孤独的过客,或许是个美丽的错误,可是唯有这样的青春,才是我们真实活过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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