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外婆,你好吗?昨晚我又梦到你了,想起来上次梦到你,还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昨晚的梦里,我应该是14、5岁的样子,在我家,有客人来了,我想着是不是需要弄很丰盛的菜来招待客人,我有些慌,你坐在四方桌上,你教我配菜,教我怎么做,给我说了以后,我有些不确定,问你,是不是太简单了。
梦到这里,我呈现出半梦半醒的状态,醒的那部分是恐惧,因为大人都说梦到你死人不吉利,特别是死人和自己说话更是!梦的感觉是,我有一些不明确的感受在心里,也说不出来;半梦半醒里,身体的感觉是闷闷的,堵堵的,沉沉的。
早上我应该比往天醒的更早,睁了一眼看天还没亮,我有些紧迫感升起,神经紧绷,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要再像往天那样睡了,不能再那样睡了,是妈妈的声音,小时候她总是说太阳都晒屁股了,大天白亮了,还在睡!是的,我的睡眠常常在这样的拉扯里艰难地存在,一方面想睡一方面不允许自己睡。
天还没亮,意识清醒,但身体动弹不了,又继续睡,感觉身体被绑着一样的僵硬。
外婆,我不知道我要对你说些什么,仿佛是对你的怜悯和心疼。在童年的印象里,外公是忙到饭点才回来的,坐在桌子前等饭,他会为自己倒一杯酒,慢慢抿一口然后咂咂嘴,逗逗我们。那是你我心里牵挂的是你,外婆,你在厨房里忙着,外公在外面休息,等饭结束,你又忙着收拾,收拾完了还有洗外孙们的衣服和其它杂事,和你身体疼痛的样子,我没有看到过你多少开心舒适的样子,我记得起的都是在操心。外孙太多了,孩子们都爱跳爱闹,你怕吵闹,你总是疲惫的告诫着。
我又想起妈妈,她总是火爆的,风风火火的,她完全不像你。
我把你和外公放在一起,把你和妈妈放在一起,我仿佛在说,外婆,你太辛苦了,外公,你太舒服了,外婆身体不好还不得安逸,外公也辛苦,但有外婆照顾着。外婆关心孩子,身体不好也愿意照顾孩子,可是妈妈不照顾孩子,不问孩子,同样是妈妈,同样是女人,你们怎么这么大的差别。
或许,我在说,你希望妈妈多一些爱心,希望外婆被多关爱一些。
我又想到,那个年代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伺候人的,为一家人牺牲的,没有地位没有自己没有主权,妈妈是有反骨的,妈妈在抗争那样的命运,所以她变得像个男人,这是妈妈的觉醒,到我这里也变成了男人一样的性格,没养孩子是没问题的,但养了孩子,我需要有女人的柔软和妈妈的温厚,但我没有,我的女人特质是丢掉了还是遗落了还是没被唤醒,反正,在孩子那里,妈妈角色没做到。
我仿佛走了一个弯路,走出去又回来。
或许在家族系统里的女性形象里,我在寻找自己想要的形象,不要太辛苦,不要没有自己,不要丟了自己的主权,有温厚,有女性的承载力,屹立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