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中元节

2014.8.11 

昨天从温州乘客运车回来,头有些晕乎乎。一场大雨把我浇得有些狼狈,虽然带了伞,可不知为什么鞋总是湿湿的。记得坐上公交后,雨又开始倾盆而下。依靠在车窗边,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睡着了,再睁眼,已是台州境内。

从老车站下来,等了十来分钟公交,无论2路,还是10路,都不见影儿,真邪门。今天又不是国庆五一,路上有那么堵吗,车还不来。心里抱怨了一通后,就径直往竹君园走去。手机已是毫无有电的征兆了,也不知现在是几点,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了。此时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了。

熟悉的街道边上,一些小店店门紧闭,莫名间多了份萧条。拐过尚书坊,只见一些老人和妇女在神神秘秘地做些什么。看到她们像是在烧一些东西,并不断地用树枝去拨弄它。走近一看,尽是冥币、金元宝,她们手中还拿着香正在拜祭。

今天是什么节日啊?莫非是……不仅是街道两边,连前溪两旁,也是不约而同地烧起了纸钱。终于进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日历一看——中元节,俗称“七月半”“鬼节”, 佛教称为“盂兰盆节”。原来如此!

我相信这世界上有外星人,但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虽然有时也将信将疑。小时候对于鬼,更是觉得它很玄乎,却并不害怕,甚至认为它很好玩。

话说孩提时代,脑中残留的过节印象不多,但却生动有趣。一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简称鬼片),大人们看得津津有味,而我们这一群小孩子每次都是裹着被子,偷偷看的。还总是惊声尖叫。当出现那阴森恐怖的呜呜声,还有鬼魂出来的时候,我们甚至被吓得冲下楼去,电视机都没人来得及关。最后还是请了一个大人为我们关的。其实,说真的,那时我并不是怕鬼,只是被一时的气氛感染,和他们一起跑了起来。所以当听说七月半是鬼节时,旁边的小伙伴们既是开心,又是忐忑不安,紧张害怕得要命。跟着他们一惊一乍的,也是我心里偷偷乐的趣事了吧。

听大人们讲,七月半就是鬼节。传说每年该日,阎罗王就会打开鬼门关,把地府里的全部鬼魂放出,其中还有一批无人奉祀的孤魂野鬼,都让他们来到阳间,来享受人们的供祭;在那天的天亮之前,阎罗王又必须要重关鬼门关,所有鬼魂都得返回阴间。

太阳下山,大人们要我们去宫庙买香和蜡烛,还让我们一起折金元宝。晚餐过后,分给我们每人一个青色的柚子,插上一根竹竿,再在上面插上很多很多的香,就像是一个长了爆炸头的小精灵。红色的香火光亮,在我们的手中不断地被旋转着,我们握着插有香的柚子竹竿,满村子里奔跑着。

家家户户的门前屋后,也都插满了地香,这些地香可以保护我们不被鬼怪近身,保我们平安。可是当手中的香和地上的香快燃尽时,我们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明显了。不知是谁小声嘀咕着:“我们回家吧?”哪怕我们几个胆子再大,只要看到整个村子都变得黑漆漆的时候,什么屋外捉迷藏、抗日战、猫捉老鼠之类游戏都会取消;家里人是不会让我们三更半夜还在外面玩的。因为孤魂野鬼是饿鬼,最喜欢吃小孩子的肉了;还听说他们有的今生前世是贪得无厌之徒,要是真的撞到鬼,就要倒大霉了。我们可不想被鬼捉了去。所以,偶尔看到风吹草动,只要有人一声大喊:“鬼来啦!”我们就会慌慌张张、飞也似的跑进家里,躲进被窝,再听大人们讲那些传奇的鬼故事。

直到现在,我仍然对于神鬼有别样的感觉,不轻易开鬼神玩笑,不说这世界上有鬼,也不敢否认这世界上就没有鬼魂。只要我们是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便不怕鬼敲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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