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睡,从书架里抽出要读的那本书,觉得那一格好紧,也没多想,稍用力的把整格的书,加上前面的ipad一起抽出来了,当时就感觉到有很大的阻力,等拿出来一看,ipad屏幕已经被划出五厘米长,很深的一道口子,我的心瞬间有一种凝滞感。
我不动声色的查看,打开屏幕看看对使用有没有很大的影响。最后不得不难过的说,屏幕被我刮坏了。表情很平静,内心似乎也很平静。
妞妞立刻说,你又坏了一件东西,你破坏的都是特别好的东西,那么好看的梳子,你摔了两个,现在又把屏幕划坏了……这话好熟悉,我说过她,我也被父母说过,可能我自己也在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唯独不愿面对的,是自己的内心。
我还记得第一次摔坏梳子,小妞大哭,说,你给我买同样的十个!我在感受自己的心,有没有痛惜呢?好像没有,很麻木的感觉。是我不喜欢吗?梳子很精致,有时也会无端的把玩,可是就那样被我一失手掉在地上了“啪”的一声,最上面的齿跌落,光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丑陋的断痕。
我的难受哪里去了呢?我只是想,小妞那么难过,我到底如何处理。再小的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想办法掩盖起来,别人看不到会更好?怎么掩盖呢,那都是极显眼,随时能发现的破坏,我记得就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妈妈的责备劈头盖脸倾泻而下,伴随着的是她的那种痛惜,有的时候还有眼泪,我就在那里听着,木着。
我总是漫不经心的,我总是破坏力很强的,父母给我这样的标签,我好像也觉得那就是我,那也是对我的接纳,原谅。我傻呵呵,有些难堪,又有些自嘲的接受着自己的粗心,捣乱,搅局,不靠谱,有的时候,我的破坏几乎无法收场,那也无所谓,我就那么麻木的等待结果就好。
就这样,我会不断的感受着别人的批评,不以为然,当然还有谅解,宽慰,领略一次次的有惊无险,也承担着那些还能承受的结果,只是屏蔽了自己的感觉而已,那些感觉,都被我锁紧一个“破坏”的罐子里,只要发生了,就收进去。
我的心,不知不觉的好像蒙上了厚厚的被子,关于破坏的,关于其他很多,都让我自己隔离着,发生了,好像没有真正的发生。人声鼎沸,我已走远。
我很久不太会哭了,也不怎么知道悲伤,甚至连高兴,也是有所收敛。有所触动,已是我的最高境界。
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很久,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我的形象是否也是我的保护呢?不得而知。只是我发现我真的很累了,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负重了,原来不知不觉我已背起了太多。
而那些是什么呢?我可以卸下吗?
东西坏了,我为什么没有自己的难过,那是我的;事情办坏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失望,损失首先是我;伤心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哭?我把自己丢失太久了!
抱抱那个曾经不知所措,眼睛是全是别人评判的孩子,我可以做我自己,为自己负责。痛了就哭,然后,擦干眼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