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考试为一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答题,在倒数第二道提示铃响起时,李光沫已做完整套试卷,正在涂答题卡。
答题卡上选项中的方框实在太小,须得用铅笔慢慢描,一个不慎就会超出方框的范围,所以这算是个细致活,略考验耐心。
李光沫聚精会神地盯着答题卡,手执2B铅笔,如中医传统疗法“刮痧”的动作一般,使铅笔芯上的石墨均匀地附在方框中。
突然,他右手一抖,铅笔顿时在答题卡上划出一条头发丝,这不禁使他皱眉,暗骂一声,打开文具盒,拿出橡皮檫,细细地解决这多余的麻烦。
“不准东张西望哈,哪个在搞小动作,我们逗(就)收卷子了哦。”讲台上,一个身着碎花长裙的中年女监考老师突然轻声说话。
听见这话,李光沫内心不由一紧,像被人捉住了命根子一般。其实他并没有东张西望,即使抬头,目光也只是停留在黑板上和窗外——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的内心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对老师的畏惧。
少倾,窗外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坐在考场门口看手机的监考老师呵斥道:“去那边,别吵,别个还在考试!”
李光沫涂完答题卡,检查一遍后,扭头看向室外,楼下对门的走廊上站着一排人,在低声交谈——那是提前交卷的考生。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小伙伴张宇背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许是在想事情。
咳咳,一道咳嗽声迫使李光沫收回目光,他向讲台上望去,监考老师指了指地板,那儿躺着一张准考证,半身像上的人正是自己。
李光沫冲女老师笑了笑,弯腰拾起准考证。他刚坐正,楼顶上的喇叭突然响起,一道甜美的声音从中飘出来,往人的耳朵中钻去。
“考试时间结束了,都停笔,把试卷、答题卡和草稿纸放在桌上,拿上自己的东西,有序离开考场。”坐在门口的男老师起身,走到讲台边,同另一个监考老师低语几声,开始收试卷。
李光沫将文具归置在文具盒中,拉开身后的凳子起身,随手将桌上的准考证塞进裤兜里,快速扫了一眼答题卡后,迈开了脚步。
他来到楼下的空地上,于茫茫人海中寻到两个小伙伴,一起往外走。校门外,王燕站在草坪前,目光投向往出口涌的人群,面露焦急的神色。
这时,李大狗俩人尚未回来,领孩子们去吃饭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会面后,她领着三个孩子走在路上,去寻找吃饭的地方,突然接到了李大狗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李大狗说王木匠有急事,提前回南庄了,他则在返回县城的路上,但路上没车,只能走路回来,让王燕先带孩子们去吃饭。
挂掉电话,王燕让孩子们留心,找银行取钱——身上的现金花得差不多了,不取钱,晚饭都吃不上。
寻觅良久,附近几条街的饭店都爆满了,无奈之下,王燕领着孩子们进了交通局对面的清真馆。
半小时后,四人跟李大狗在人民广场前汇合,随后便在县城内瞎逛,直到傍晚才回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