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被小侄子绑架来了,炎热的下午放弃了舒服的午睡时间跑到西瓜地里去晒太阳,如此甚好,想必现在我皮肤的黝黑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个时候造成的吧。
说是小侄子可我只比他大三岁,因为那时候的我也不大所以暂称之为小侄子吧,我在家的辈份大,世道如今二十啷当岁的我已经当上了姥爷,与我同学的大侄女已经两包胎,而我还在这个混淆的社会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孩子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有或没有早晚都会有,确切点说的是早晚都要有的,这是世界发展的基础嘛。我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想起要写下这样的一篇文章,可能是那天下着小雨,老爸去接我路过村子的玉米地的时候,可能我曾遇到的一个小动物就是在那里。
摘瓜这种事情在我们农村是很常见的,西瓜这种农作物种的早自然也就收的早,在天气还略有寒风的时候就要被栽在大地里,上面蒙上一层薄薄的塑料膜,这样能让它们更早的成熟,小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村子里那么多的瓜,一下子都成熟了怎么吃的完呢,直到我长大了走出了家门的时候才知道这些瓜去往何处,那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几个酷热的下午,也已经记不清是谁家的瓜地,只知道那片地里有很多人,大家都在说这里的瓜特别好,特别甜。小侄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那地里这一天有人摘瓜,硬拉着我去吃瓜,我是一个从来不愿意凑热闹的人,所以对于他的兴致勃勃不屑一顾。那时候我们村子里摘瓜的时候大家都是可以随便吃的,硕大的一个瓜可以满足五六个成年人,我被他拽着走到了瓜地里,让我和他一起找,一定要挑一个最大最圆的,我们沿着一路一直找,一直走到了路的尽头也没有找到一个我们所认为最大最圆的,可能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懂,走在比较的路上你是永远也得不到最好的。后来我们决定去瓜地的中央选一个,我和他说:两侧的瓜是父母,中间的瓜是孩子,父母会把最好的养料给孩子,所以中间的会长的最好。于是我们去到地中央选了一个我们那时候觉得很大的瓜,我们两个抬着它打算找一个可以庇荫的好地方去享受一下这个废了好大力气选出来的瓜,四处张望下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植物可以供我们庇荫的,不远处有一篇玉米地,咱俩就去那吧,我对他说着边抬着瓜一起走去。
走到了玉米地的附近找一个没有太阳直射的地方坐下来,身边没有锋利的东西无法开瓜,你找我来吃西瓜你不拿刀,埋冤他已经成了我童年生活的必修课,说话有点结巴的小侄子也从不和我顶嘴,因为结巴的人越是着急越是说不话来,现在他好多了,回想起那时的自己这个当“长辈”的真是没个样子!怎么办总不能回家去拿刀,回来天都黑了,算了,拿拳头敲吧,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股子蛮劲儿,虽然两拳就瓜敲开了但是后果就是手疼了好几天,虽然当时没觉得怎么样,那时候还没有那么清晰的讲卫生概念,敲开了直接用手抓着瓜瓤就开始吃,放到现在我断然不会这么做,所以现在我失去了很多儿时的快乐,我们高兴的吃着完全忘记了天气的炎热,那时真好眼下快乐可以让你瞬间忘却其他的任何事。
我们吃着聊着,虽然不知道的是什么,但那时就是这样,只要嘴里嘟囔着,发出的文字并不重要。我们面对着坐着,在我吃完了一块往他身后扔瓜皮的时候好像砸到一个什么东西,那时候有点近视的我也没太看清是什么,只是感觉不远处有个东西,好像还是一个活着的东西趴在我扔下的西瓜皮旁边,我叫了一声小侄子回头看看那是什么,他看完之后,一脸兴奋的的冲喊,带着他那一着急就有点结巴的语调:小、小、小叔,刺、刺、刺猬。我去,刺猬有什么激动的!什么?刺猬,仔细想想好像那时候吃了从电视里看过从未在现实里看过刺猬!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到它身边生怕把它吓走,我看见它蜷缩在地上,一身的刺显示出它的敌对态度,小小的眼睛在直直的顶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跑,可能它也看到我们手上什么都没有,算得出我们并不能徒手把它怎么样吧,我们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我在想怎么把带回家去养着,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养它,不知道它吃什么,习惯于睡在哪里,是喜欢独处还是喜欢群居,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那时候不知道有百度这个引擎,即使知道我也无处可查,电脑什么的那时候距离我十万八千里。小动物的智商总是慢半拍的,它以为我不能拿它怎么样可它远远的低估了我,于是我让小侄子看着它别让跑了,想着自己去摘瓜的拖拉机里找到一把钳子,这样就可以夹着它的刺把它带回家了,我跑了几步停下来,突然想到它还是想跑怎么办,于是我告诉小侄子,你拿瓜放在它嘴边,以此来引诱之。那时真的觉得自己聪明绝顶,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贿赂所有的事物。好在它没有逃跑的想法,带我拿来钳子的时候它依然留守的原地,好似一个留守儿童,孤独的像一颗野草,我走到它身旁用钳子夹起了它背上最长的那一颗刺,它没有动,也没有挣扎,是它懒于挣扎还是刺猬就是这种温顺的性格呢,我不知道,如果以后有可能我想向赵忠祥老师请教一下,我们俩一路夹着它走回家,原本很是遥远的路在这童真的喜悦里不知怎会如此之近,回家之后我把它放在了我养的一只小白兔的笼子了,那是个木制的笼子,勉强够那只小兔子自己在里面撒欢儿,突然多了一个另类和自己关在一起它也有点不适应,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很强的攻击性,它们就那样彼此看着,试探着,拿捏着分寸,步步逼近,然后又渐渐退去,它们就这样一直到天黑,我不知道这只刺猬吃什么,于是把给小兔子的草多加了一倍,全当作它们是食草动物吧,愿你们和睦相处,我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兴奋地起床去看它们俩的生活状态,可是令我意外的是那只小刺猬不见了,我查看笼子的四周没有足以让它趴出去的窟窿,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伤心和失望吧,小刺猬走了,不知道是怎么走的,可能它们会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缩骨神功么,这个情况不得而知,也无从考证,总之它走了,可能是它不习惯与别的动物一起生活吧,可能它更喜欢独处,喜欢孤独的一个人去流浪,去享受这个世界的种种变幻莫测,去体会这个世界的酸甜苦辣。也许一个人孤独的旅程也未尝不可,也许一个人更能理解那些我们曾错过的快乐,也许那片玉米地的小刺猬还会出现,只是那个拿钳子夹你刺的少年再也遇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