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门,父母就打电话问询咳嗽是否减轻,报喜不报忧地回复——快好了!
上地铁,抓吊环,一女子从背后挤过,站在我背后。嗓子眼一阵不合时宜的痒传送至大脑,虽然大脑发出制止的指令,奈何器官造反,还是咳了起来。
伴随着似乎来自肺部的拉扯,气管中紧紧粘着的液体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就是不松手,嗓子要咳出来缓解难以抑制的痒,液体死死扒住气管,双方较量此起彼伏,不分胜负,腹部肌肉也随着声响起起伏伏,地铁中的喧嚣退后了,只有来自我身体内部的战争没完没了,成为这节车厢的主声响。
我当然觉察到自己的醒目,脑海中浮现出《临死前的严监生》中“一声不倒一声”的句子,小说照进了现实?!可我一时半会儿不会过去吧?!活着的我还是极力用衣服挡着嘴巴,尽可能让响亮的声响变得沉闷,奈何如同掩耳盗铃,眼睛余光能感受到别人刺来的目光,接着身后感觉空了——那个女子站到其他地儿去了!心里告诉她,我不是传染病,就是支气管炎,不必害怕!又转念一想,如果是我,面对这一阵狂咳,可能也瑟瑟发抖吧!
从包里拿出水杯,却无法送到嘴边,因为胃好像也参与进来,也有要造反的架势,看看地铁窗外,黑黢黢的一切告诉我下车也不可能,万一这次胃造反成功,我又该如何应对更大的危局?可能只能牺牲我的包了,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胃里空空如也,最多也就是苦水吧?
突然间,声响越来越小,痒痒的感觉越来越轻,连忙把水杯送到嘴边,给嗓子眼和它的朋友们一点滋润,才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