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从搬家开始,男人和孩子在地上走,女人坐在车上兴高采烈地说话。
女人性子急,爱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男人敦厚老实,对女人逆来顺受。似乎女人在这场婚姻生活中处于主导地位,男人始终被动。女人除了这些缺点,其实算得上是个贤惠的人,而贤惠似乎也只是旧时代女人的共性,毫无性格的闪光点,她的强势始终是丈夫心中难以拔出的一根刺。
这是一个容易受诱惑的男人,也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搬家工人嘬了一口烟,抬头看向男人,“兄弟,我们虽然卖力气,干粗活,但是家里老婆都挺贤惠的,那过的比你舒服多了。”
男人低头木讷着,内心浮动着不为人知的心思。夜里入睡,男人提出了离婚,在看似融洽的氛围里,女人只做说笑,拒绝离婚这样荒谬的说法。这场婚姻终于因两个人的摩擦而开始摇摇欲坠。
强势的老婆,窝囊的婚姻生活,欣欣向荣的工作前景,美丽温柔的工厂女同事,这一桩桩诱因,使这个男人背弃了婚姻生活,也背弃了这个家庭。马上,东窗事发,开房被警察抓导致德行有亏,男人从厂办主任沦为下岗工人,情人悄无声息地消失,老婆是举报人,无望的婚姻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吗,在一连串的打击下,男人投河自尽,只留下给儿子的只言片语。
不得不说,男人不仅懦弱,而且毫无担当。他丝毫未考虑家中的幼子和年迈的老母亲。他的纵身一跳,使这个家庭的重担全部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还能怎样呢,家中还有一老一小等待喂养,她换掉了卖袜子这样轻松的工作,开始挑扁担,这一挑,就是十几年。
女人要强,闺蜜说要帮她,她拒绝了。此后,她与闺蜜也渐行渐远。毕竟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小姐妹逛街打牌的人又如何和一个风里雨里挑着扁担的人相处呢?或许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泪沾满襟,回想过去年轻漂亮时骄横的日子。但醒来后,她依旧是那个满面风霜的妇人,甚至于,和她儿子大小的学生在看见她时也会叫上一声“婆婆”。
女人的儿子其实对女人是充满怨恨的,他认为是这个女人从小到大掌控他的生活,也是她害死了他的爸爸。他一直无视女人,即使女人越来越小心翼翼地对他,越来越。
在那个烟花璀璨的夜晚,那群和自己儿子般大的学生脸上尽是无忧无虑的笑容,是她从未在自己儿子脸上见过的笑容。她是否回想起回家例行的那句“今天你作业做完了吗”,她读书少,文化程度不高,刀子嘴豆腐心,对儿子的关心却只因她不恰当的言语而平添儿子对自己的厌恶。
男人死的时候,闺蜜说这房子风水不好,是“万箭穿心”,她只作“万丈光芒”,而今十几年过去,她守着儿子,守着这个家,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属于这个家了。这个家不再接纳她,也不再欢迎她,她终究还是离开了这座房子,这座让她万箭穿心的房子。
年轻时的好友建建开着小面包车停在她楼下,她走上了这个小面包车,走向了这个或许能给予她最后一点温暖的地方。即使她很清楚,离开了便不再归来,而建建也只是一个中年混混,开着会半路抛锚的小面包车,住着狭窄的出租屋,生活依旧会艰难下去。
现实磨平了她的骄傲,她不停在妥协,不停在后退,即使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