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在道里分局查女尸的消息,自然是一无所获。出来时发现尾巴还没走,便假装下班,拐进了孙四爷的赌坊。他找了个角落的骰子桌坐下,摸出一块大洋押在三点上。
帐房先生走到宝官跟前,耳语几句,还塞给他一把铜板。又挨个到其他赌客身边低声嘀咕。
“等会儿连开三个豹子,你就说出老千,然后打宝官两个嘴巴,四爷会假装把你抓走。” 帐房先生凑到李文耳边。
“买定离手!三个六,豹子!” 宝官亮喝,揭开盖碗。
李文叹气,摇头,余光瞥门口。那跟踪的人刚进屋,还在四处张望。两个大汉站在他身后,朝屋里喊:
“十八子客官一位!”
宝官听了,朝李文笑笑,又晃起骰子。再开两次,都是豹子。眨眼间李文的大洋输光。
“他娘的,连旗三回都是三响子,你这蓝把子是不是耍混钱了?” 李文窜起身,给了宝官两个嘴巴。
“这位爷!递蔓子得亮盘子,别跟咱耍混线!有生风子开克!踢筋啦!” 宝官捂脸叫。
“哪路飘紧的漏子,敢在爷的蓝把子起屁,崽子们码人捆竜!” 孙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几个大汉立刻围上李文,怒目而视,没等他开口,就把他压在身下捆了。
“先码窑压秧子,别挡了兰头!麻溜儿地!” 孙四一摆手,回了雅间。
大汉们七手八脚把李文推搡上楼。他余光瞥着跟踪的人,那人只是在人群里看着。李文被送到天字号房间,绑绳解开,单独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孙四带着帐房先生拎食盒进来,摆下一桌饭菜。
“李老弟真是瞧得起我啊,就不怕我把你交出去?” 孙四坐下。
“孙四爷绝不是那种人。要不生意也不能这么好。” 李文笑。
“好歹也是砍过鬼子的汉子,做啥生意总要讲诚信不是?咱先不急,那人刚走没多久。我的人正在街坊转悠,等他走远了你再走。” 孙四说。
李文在赌坊吃完晚饭,又跟孙四聊了一会。直到九点多,有人来报,说跟踪的人往道里方向去了,李文才动身。
第二天一早,李文和张大山很早来到警局,趁关秃子和副局长没上班,两人沟通了昨天的情况。张大山在滨江分局也是一无所获,而李文则借偏脸子的复杂路况甩掉了尾巴。两人刚说完,走廊里响起关秃子和副局长的声音。
“全体注意!马上出发去中央大街和水道街!有人在发传单!” 副局长在走廊喊。
他们赶到中央大街时,漫天黄色纸钱像雪花一样从楼顶飘落。夹杂在纸钱里的,是一张张宣传单。李文捡起一张,看到上面赫然写着:
“李将军遭军统毒手,制药厂火起毁证显奸计;追悼会场暗藏炸药,军统欲断我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