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沙土的南北向的省道,从老家的村子西边经过。在八十年代,机动车数量很少,路上除了大货车、大小客车之外,驴车、马车、小推车、自行车,反倒占了主流。而每当大年初一、初二、初三那几天,路上几乎没有机动车的踪影了,就连其他车辆也绝迹了,这样的道路,最适合小孩子学骑自行车了,我就是在考上初中的第一年的大年初一学会了骑自行车。
学自行车也得有教练,先我学会骑车的二哥就是我最好的教练。大年初一,吃过饺子拜过年,二哥推出自行车,骗腿骑上,我紧跑几步跨上后座,抱着他的腰就奔向这条省道了,这时候,路上已经有不少的学骑车的半大孩子了,大多有哥哥姐姐陪伴着兼做教练,笑骂声、摔倒的声音以及哄笑声、大声的呼唤声,响成一片,非常的热闹与喧嚣。
练车先从单侧标车(标在这里是动词,没有合适的,只能借用一下)开始,就是人在自行车左侧,左脚放在踏板上,右脚使劲一蹬,自行车往前走,这时候人整个贴在自行车左侧上,自行车稍微向右倾斜以保持重心,这样的不断练习,是为了掌握自行车的平衡,练熟了之后,才可以将左腿伸到自行车右侧,左脚放到右边踏板上,屁股坐在车座上,开始正式的骑行。
练标车需要有人帮助,帮助我的教练就是我的二哥,他在后边紧紧抓住自行车后座,我双手抓紧车把,左脚踏在左边踏板上,身子直立着紧紧贴着自行车,右脚开始蹬地,自行车就跑起来了。这时候的我,紧张啊,“二哥我害怕”,“怕啥,有我呢”,“二哥,你可要抓紧啊,千万不能撒手啊”,“放心好了”。这时候叫的“二哥”,绝对是最甜的。车子比人快啊,二哥必须跑起来才能跟上,这样反复的几次,来来回回跑几趟,看我能够掌握平衡了,二哥往往会偷偷的撒手,我也感觉不出来,有时候真的摔倒了,爬起来一看,二哥早被我远远是甩在后边很远啊,嘟囔几句,自己试着标着车蹬几下,发现真的不用他抓住车座往前送了,然后自己来来回回跑起来,等自己感觉可以了,右腿一个大摆,跨上车座位,歪歪扭扭的蛇形着骑上车了。然后不顾后边的哄笑声,满怀新鲜感的往前飞窜,同时手心里满是紧张和兴奋的汗水。
骑出很远了,远离村子了,只是感觉耳边呼呼的风声,可是不敢停,也不会停的啊,可是不停也不行啊,离家越远,越心慌,慢慢减速,心一横,眼一闭,向着路边一个土堆慢慢冲过去,幸亏那时候的沙土路,路边常备着沙土,车子遇到阻碍,慢慢停了下来,我轻轻的摔倒在土堆上。
失败果然是成功他娘,后来自己慢慢的琢磨,怎么上的车自然就该怎么下吧,对车子掌握平衡了,腿的动作就收放自如了,上下车的时候,自行车稍微晃动一下,然后就稳稳的了一上午的功夫,学会了骑自行车,心里那个美啊,一趟一趟的来回骑,一半是继续练习,一半是炫耀和享受新鲜感。
就这样,我学会了骑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