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外公是典型的劳动人民,周身散发着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中华传统美德。外公还有一个军旅梦,小时候没有电视看,下学后经常趴在外公膝盖上,听外公讲打仗的故事。外公讲得激情澎湃,好似身临其境,在旁听着的人儿亦深为震撼,深受鼓舞,对外公的崇拜更甚。
外公高高瘦瘦的,休息时酷爱玩玩骨牌,骨牌亦是瘦长瘦长的,在我看来,最适合外公不过。外公最多时候是在田地里忙碌,披星戴月,不辞辛劳。每当读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便想起外公。
还记得,因为我家在山区,上小学需要绕山路走上一个小时,而外公家离学校近。外公心疼我,极力坚持要接我到他家那边念小学。拗不过老人,母亲虽然怕累到老父母,最后还是妥协了。其实我内心非常开心可以常住外公家,如此就可以经常听故事了。
小时候外公经常带着我到处玩,田间、地里、山上、水中,都说我是外公的小跟班。
田间里不但有稻谷,还有外公间种的荸荠,小时候一直觉得这是件神奇的事情,稻田里不但长出粮食,还长出了清脆可口的荸荠。那时候荸荠成了我最爱的零食,直接洗干净吃,或是与香菜一起煮着吃,或是去皮与花生、芹菜等一起炒着吃,都是爱不释手、吃不厌的美味。
外公的地里种满了花生和芝麻,记得中秋前后,我便跟着外公去地里采摘新鲜花生。每次在地里,我是边摘边吃,刚出土的新鲜花生,香嫩极了。只是花生叶上,总有洋辣子,吓得我不敢再接近花生地,静静地坐在外公为我撑得大伞下,等待外公大战洋辣子,采摘胜利的果实。
外公家附近没有山,每次砍柴要去很远的地方,坐在外公的板车上,戴着草帽,吃着北京方便面,也是我小时候最享受的一件事。
曾记得,外公有一次去亲戚家,大概距离有十里路,走着去的。回来时外公驮着两根长长的竹子,惊讶坏了我,外公真真是既有体力,又有耐力。沿着105国道,顶着太阳,肩背长竹,走上半天,只为外婆某天提过一次竹子晾晒衣服方便。
我问外公怎会如此有耐力,外公笑着说:“这点路算什么,想当年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都没喊过一句累。”接着外公跟我讲起了红军长征的故事,“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每每读起这首诗,便想起外公讲故事时豪情壮志的真情流露。
听说外公当时是村里唯一被选中参军的,之所以没能去当兵,是因为家里有六个嗷嗷待哺的子女,不忍心丢下外婆一人照料年幼的孩子和年迈的父母。
我曾问外公有没有后悔,外公说:“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我虽然没能去参军打仗,但我把家里照顾好了,把孩子培养成才去报效祖国,我不曾后悔。”
外公的淳朴、勤劳、耐心,值得我终身学习,也值得我一辈子去铭记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