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那就是自杀。判断人值得生存与否,就是回答哲学的基本问题。”看到这句话,确实让我感到,生命珍贵,若不想清楚该不该活,为什么活,那岂不是活的懵懵懂懂,不清不楚?几年后的今天来看,这样的执念正是后来许多遭遇的开端,那些遭遇是幸运吗?抑或不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通常称之为“命运”。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晚上,我开始思考的那个晚上。在体育公园,周围漆黑一片,人很少,一座小人工湖静静卧着。那个晚上的大部分细节已模糊了,我只记得自己久久地徘徊于夜色里,时而凭栏远眺,时而踱步静思,那时我不知道,以后我将一次次这样徘徊于生命的边境与天空,留在那儿不是一种享受,更多的时候它带给你痛苦,但我不愿意离开,不能离开。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便有了接下来的故事。信念,意义,是人最深层,最强劲动力的来源。一开始我的意义很纯粹,为祖国人民,为自己。但紧接着是挫折,难以克服的挫折,这时我思考的方向开始变化,人为什么要活着?苦思冥想,最后感觉,只能是快乐吧,为了快乐,人不就是这样吗?我这么想也只能这么想,高中生活需要意义的支撑,你觉得无意义,好,那你要不要好好学?考试还考不考?要不要上个好大学,不上个好大学你怎么还家里的房贷?不还贷你住哪儿?麻烦死了,不如去死。于是陷入循环“积极-虚无-积极-虚无”。这样的循环持续直到我那次自杀未果,那是高三临近高考的时候。
晚自习一如往常,大家正在冲刺备考,我正在想如何去死,离开这个狗屁倒灶的世界。往常我也这么想,突然,我意识到一直这样光想只是一种欺骗,你要真想死就去实践啊?想得好,知行合一是好品质,于是我起身,打算去实践一下。人世确实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快乐也就那么回事,为什么要累死累活追求呢?这么想着我出了教室,经过隔壁班的窗前,看看里面努力学习的人们,下楼。
高三教学楼是独一栋的,一共五楼,算了一下,一层三米,从五楼跳下来实际高度也就四层十二米,啧,死的了吗。而且死这儿好像也不太好。我往初中校区走去,初中生已不在了,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很安全,大概有更高的楼。路过校园的山上的一片园林,趁着夜晚偷偷往草丛里撒了泡尿,有点尿不出来,这有点像哭或者痛苦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尿不出来。最终看到一栋楼,有将近15米的高度,在也没更高的了,那就这样吧,一层层登上去,我来到一个绝佳的位置,一头能栽完整的15米,栏杆镂空,我把黑色外套丢在地上,我想着能不能用腿先钩住栏杆,身子朝下,这样更容易爆头。我手放在金属栏杆上朝下看,这个鬼地方就是我的归宿了吗?我想继续下一步,爬上栏杆,可我却无法继续了,无论如何都没法继续了。好吧,果然死不掉。别人自杀前,总是开心解脱的,会把平时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一遍,会写封遗书或者在黑板上留下“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鼓励班主任和同学们,可我什么也没做,不符合答题模板啊。我看着楼下,死亡的快乐召唤着我,藏在基因里的求生本能又化为恐惧死死拽着我,挣扎许久,无果。好吧,又一个不能生又不敢死的懦夫,操。我想那就这么算了吧,但无论如何我是不想回到教室的,就在教学楼里逛逛吧,看看班牌上有没有漂亮的小女孩什么的,四处逛完,我又去到语文科组的办公室,门锁了,窗没锁,我上一次晚修逃出来时发现的,看来他们一直保持这样的好习惯。翻进去,开灯时声音大的很,吓我一跳。然后就是四处翻翻看看,最后呢,看看这里面也没监控,我就一件件把衣服都脱掉,短袖,裤子,鞋,袜子,内裤,光溜溜的身子站在灯光下,很刺激的感觉,边撸,边在房间里走,或站在橡木会议桌上,最后坐在单人皮沙发上,双腿大大张开,冲了一发,校园里其实我常常这么干,有时是晚修逃出来时,有时是中午或下午放学时,在没人的角落撸他妈的一管。
撸完,我穿上衣服,拿起装着精液的一次性手套丢到女厕所的垃圾桶里。
然后回顶楼,拿上黑色外套下楼,在黑暗中慢慢走回宿舍,熄灯铃已打过很久了。
后来我就没尝试自杀过了,及时行乐吧,都要死了还管他妈的未来。至于为什么活,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