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书《吃好玩好,日子过好》,汪曾祺汪老的书。光看书名就能感觉到接地气了。
每当看美食类的书,想象力总是格外丰富。尤其是这本书,读的过程中脑海里简直是色香味俱全。是以我每次都是吃饱了再看,免得受馋虫折磨。
书中分五个部分,说到了五湖四海的人口味各异,各色鲜果蔬菜,肉食,昆明的特色饮食以及文学中的吃食。
一本简单的小书,阅读的时间竟然跨越了大半个月。只因看到一半的时候没能躲过病毒,突然就阳了。且我的病程还很长,先是病了一周,再是养了一周。没有胃口进食,也没有心力读书。
等觉得有力气些了,再次拿起这本书,已是半个月后了。正好看到第三章《肉食者不鄙》,也算是逐渐帮我恢复胃口了。
书中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臭豆腐,酱豆腐,王致和的臭豆腐。”臭豆腐就贴饼子,熬一锅虾米皮白菜汤,好饭!现在王致和的臭豆腐用很大的玻璃方瓶装,很不方便,一瓶一百块,得很长时间才能吃完,而且卖得很贵,成了奢侈品。我很希望这种包装能改进,一器装五块足矣。
看到汪老吐槽现在的臭豆腐太大一瓶了,真的是深深共鸣了。不过我想到的不是臭豆腐,是自己买过的豆腐乳,好像从来没有吃完过,到最后豆腐乳的结局就是放过期。因为一罐实在太多了,如果能只装1/2或1/3就好了。
有些东西,自己尽可不吃,但不要反对旁人吃。不要以为自己不吃的东西,谁吃,就是岂有此理。比如广东人吃蛇,吃龙虱;傣族人爱吃苦肠,即牛肠里没有完全消化的粪汁,蘸肉吃。这在广东人、傣族人,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爱吃,你管得着吗?不过有些东西,我也以为不吃为宜,比如炒肉芽――腐肉所生之蛆。
总之,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 。对食物如此,对文化也应该这样。
四方食事,各有不同,每个地区的人都有自己喜好的口味,如果不愿多尝试,也大可不必挑剔他人的口味。
说到切脍,“生吃螃蟹活吃虾”,汪老说爱吃“呛虾”。
解放前杭州“楼外楼”呛虾,是酒醉而不待其死,活虾盛于大盘中,上覆大碗,上桌揭碗,虾蹦得满桌,客人捉而食之。
看着虽是巧思,但窃以为还是略有些残忍的。
豆腐这一节印象很深刻,聊到了豆腐的各种形态和吃法,可谓是各有千秋。有北豆腐、干豆腐、百页千张、豆腐皮,还有衍生出来作为豆腐亲戚的豆花、豆汁儿、豆腐干、干丝、臭豆腐、霉豆腐、豆腐乳、响铃等等,各色吃法也是别出心裁,作为豆制品爱好者的我看得津津有味,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文思豆腐”和“麻婆豆腐”,一素一荤,一个清淡一个浓烈,倒是给原本洁白无瑕的豆腐赋予了令人难忘的味道。
“文思和尚豆腐”是清代扬州有名的素菜,好几本菜谱著录,但我在扬州一带的寺庙和素菜馆的菜单上都没有见到过。不知道文思和尚豆腐是过油煎了的,还是不过油煎的。我无端地觉得是油煎了的,而且无端地觉得是用黄豆芽吊汤,加了上好的口蘑或香蕈、竹笋,用极好秋油,文火熬成。什么时候材料凑手,我将根据想象,试做一次文思和尚豆腐。我的文思和尚豆腐将是素菜荤做,放猪油,放虾籽。
虎皮豆腐切大片,不过油煎的烧豆腐则宜切块,六七分见方。北方小饭铺里肉末烧豆腐是常备菜。肉末烧豆腐亦称家常豆腐。烧豆腐里的翘楚,是麻婆豆腐。相传有陈婆婆,脸上有几粒麻子,在乡场上摆一个饭摊,挑油的脚夫路过,常到她的饭摊上吃饭,陈婆婆把油桶底下剩的油刮下来,给他们烧豆腐。后来大人先生也特意来吃她烧的豆腐。于是麻婆豆腐名闻遐迩。陈麻婆是个值得纪念的人物,中国烹饪史上应为她大书一笔,因为麻婆豆腐确实很好吃。做麻婆豆腐的要领是:一要油多。二要用牛肉末。我曾做过多次麻婆豆腐,都不是那个味儿,后来才知道我用的是瘦猪肉末。牛肉末不能用猪肉末代替。三是要用郫县豆瓣。豆瓣须剁碎。四是要用文火,俟汤汁渐渐收入豆腐,才起锅。五是起锅时要撒一层川花椒末。一定得用川花椒,即名为“大红袍”者。用山西、河北花椒,味道即差。六是盛出就吃。如果正在喝酒说话,应该把说话的嘴腾出来。麻婆豆腐必须是:麻、辣、烫。
每一节看下来,就像是个非常亲近又饕餮般的朋友在滔滔不绝地细数自己于各地见识过的风土人情,于人生各个阶段都能通过寻觅美食丰富自己的味蕾和灵魂,文人的傲气、才气和接地气,都隐藏在字里行间。虽然说的是各种食物的味道,但阅读的过程中,能品味到的是一种心境,顺境的味道,逆境的味道,快乐的味道,苦难的味道,人间的百种滋味,不过都在眼前的一碗烟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