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从上中学那会儿开始感觉妈妈做的饭不好吃了,原因很简单,正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机缘巧合之下在同学家吃了几次饭,就开始对“下馆子”这件事情充满了向往。
要知道以前下馆子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记得读初二那年。和一位要好的同学一起拿了几十块钱去县城批发贺年卡,准备元旦之前在学校销售。
我们那时候很流行这个,贺年卡的正面是各种各样精美的图片,背面空白区域可以写各种祝福语。
虽然那次贺年卡的事情没干成,却成功地下了次馆子,每人花三块钱吃了碗牛肉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就这样感觉还欠点。那种美味的感觉足足让我怀念了好几天。
还有一次有位朋友干活发了工钱,说要请我吃拌面去,我假装客气推辞了一下,心里却已经开始充满期待了。
那是我第一次吃拌面,看着拉面师傅像变魔法一样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把面摔在案板上,不停的在手里各种重叠,然后根潇洒地把面丢进锅里。
接着就看见油锅“轰”地一下冒起一团火,大师傅左手掂着炒锅不停地翻转。很快,粗细均匀,口感劲道的拌面和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端到了桌前。
我学着朋友的样子把菜往拌面上一倒,然后搅拌均匀,让菜的汤汁完美地裹在每一根面条上,然后再剥几瓣大蒜,呼啦呼啦几下子一大盘拌面就下了肚。意犹未尽,于是让老板加了个面,这才觉得吃得很扎实,很过瘾。
后来到了乌鲁木齐打工,每次发工资之后,都会和几位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去吃饭。川菜是我们的首选,经济实惠味道又好。我们那时候最长点的菜是酸辣土豆丝、回锅肉、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等。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特别庆幸自己当初勇敢地说服了爸妈,选择了外出打工,要不然,那会有下馆子的机会。
发了工资的那几天大家的日子都很滋润,曾经认为还不错的员工餐也懒得去吃了。今天你请我吃火锅,明天我请你吃炒菜,后天他请我们吃串串,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潇洒几天之后,大家就又老老实实地去吃员工餐了。
那时候清汤牛肉面才三块钱,一份普通拌面也就五六块钱。后来不断地调整岗位,工资从七八百块钱上涨到了将近两千块,下馆子的规格也水涨船高了。
下馆子开始注重环境了,不愿意坐散台了,开始关注有包厢,环境好的餐厅。鱼香肉丝、酸辣土豆丝、回锅肉之类的菜也被打入冷宫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喝酒,感觉吃什么菜并不重要,举杯换盏,把酒言欢才是关键。在酒桌上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拍着胸脯做着各种承诺。
大家习惯上把这种饭局叫应酬,经常应酬,时常喝醉,才发现吃饭只是一种说辞,更重要的是通过一个又一个饭局去维系各种关系。
每次喝醉醒来都无比怀念吃牛肉面,下川菜馆子的时候,那时候吃的东西很简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单纯,没有那么多的“被动应酬”。
现在的我,越来越喜欢独处,或者叫一两位好友,去吃个牛肉面,炒面片,或者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地吃几个川菜,喝几杯啤酒。只吃饭不谈事,那样的感觉也算是久违了的轻松惬意。
曾经,我是那么盼着长大,因为长大了就可以出去打工,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可以不用再吃妈妈做的那几样无限循环的饭菜,下馆子是一件美好且充满诱惑的事情。
可如今,下了那么多次馆子,吃过了各种美味佳肴之后,我越来越怀念妈妈做的那些粗茶淡饭。一顿普通的面条,一碗萝卜大肉馅的饺子,这样的饭菜看似简单,却随着岁月流逝变成了奢侈品。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开始觉得回家吃饭是件享受,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妈妈的做的饭菜那么美味?后来当我为人父母后才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奥妙:因为妈妈做的饭充满家的味道,洋溢着爱的味道,这样的感觉是再高档的“馆子”也替代不了的。
所以,朋友,如果可以且条件允许的话,少下点馆子,多回家吃饭吧。无论是爸妈还是爱人,他们端给我们的看似简单的家常便饭才是这世上最可口的美味佳肴!